No.2594
禪林普濟禪師語錄卷上

　　普濟和上住能州諸嶽山總持禪寺語錄
　　　　　　　 　 門人禪雄等編
　　　　　　　　　　　輸入者 曹亞琴
　　　　　　　　　　　一校者　王　麗
　　　　　　　　　　　二校者　顧周娟
　　　　　　　　　　　改稿者　吳迎香

師於明德四歲癸酉年小春初二日。就太原山聖興寺受請。本月念二日入院。指山門云。大解脫門。八字打開。一超直入（顧視左右云）從這裏來。
佛殿佛是西天老比丘。我是今時小比丘。禮汝還因我出頭。
土地堂。護法安人。應靈山記。說法度人在住山位。
祖堂。四七二三。傳燈法光。一花五葉。五葉聯芳。
室據。只箇方。方一丈中。橫說豎說。只箇主翁。拈衣。不是雞足山中得。不是黃梅夜半傳。為甚麽即今得頂戴。即頂戴云。善哉解脫服。無相大福田。
指法座云。高高一座。豎窮三際。橫亙十方。乃佛乃祖。皆依是位商量。遂登座拈香云。此一瓣香。爇向寶爐。端為祝延今上皇帝聖恭萬歲萬歲萬萬歲。陛下恭願久居北闕之尊位。長保南山之聖壽。次拈香云。箇香奉為本寺大檀那資陪祿算。伏願。文武相共佛家柱石。巾舄同時法門金湯。五岳作壽山。四溟為福海。又拈香云。此一種心香。吾師一得於祖翁。固靈根。三董于本寺。茂枝葉。師資相連續。餘薰尚且溫。今日依舊。供養當山第五世通幻老師大和尚大禪師。用醻法乳恩。斂衣就座。定光和尚白椎云。法筵龍象眾。當觀第一義。師垂語云。新豐一曲。調高古今。彈得甚妙。誰是知音有麽。僧出問。龍門橋上起祥雲。諸嶽山頭灑瑞雪。好箇時節。學人上來。請師直說。師云。物外獨騎千里象。萬年松下擊金鐘。僧問。建大法幢。立大宗旨。四眾臨筵。祝聖一句。如何舉揚。師云。主山低頭。安山合掌。進云。可謂法中王。妙中真。師云。夜明簾外排班早。空王殿上絕知音。僧問。記得。世尊道。我法付囑國王大臣有力檀那。作麽生理會去。師云。法輪食輪共轉。寺門檀門同榮。僧問。世尊出世。地六種動。花四種雨。和尚住山。未審有何奇瑞。師云。早朝喫粥。午時喫飯。進云。清平世界無閑地。師云。天道更無私。進云。曇花易見。知識難逢。師云。方外誰敢論量。進云。大眾潤恩。學人飽德（送云）玉樓放出千年鶴。妙辨初移一步時。師乃云。諸佛密印。諸祖單傳。大機大用。不存軌則。全放全收。不涉周旋。功轉劫外。妙在體前。不屬明暗。不墮正偏。偏正不曾離本位。無生那涉語因緣。正當與麽時。拈拄杖云。應時節納祐。一句呈露人天。卓一下云。皇風永扇三祇劫。佛日增光億萬年。
敘。山僧禪門晚進。法窟後生。道學恥癡鈍。才知缺聰明。只任洒掃之責。何當斧之盟。伏乞眾慈曲賜怒宥。謝。恭惟。山門兩序。東班西班。諸院老宿。一會清眾。人人胸次吞江海。眼底懸日月。旨緒多端。卷而懷之。伏乞道照。次謝白椎云。伏惟。本寺東堂定光實峰和尚大禪師。百年遺老。一代宗匠。德施四維。聲高萬方。為法作白槌證明。下情無勝感激之至。仰冀垂鴻慈。次謝檀越云。惟山門大檀越明興監院禪師。祖域英標。叢林傑出。法臘與椿松長秀。道體兼金石全固。
復舉。記得。僧問曹山云。佛未出世時如何。山曰。曹山不如。僧云。佛已出世後如何。山曰。不如曹山。此僧只問事即得。聽事未真。曹山只要不出世事。更不要出世邊事。若有人問山僧作麽生是出世邊事。只對他云。一花開五葉。結果自然成。久立珍重。
當晚小參。衲僧行履。途轍不同。昨日在賀之太原。嘯明月吟松風。今朝來能之諸岳。愧薄福承箕弓。孤錫未敢放下。掃帚重歸手中。專祈莊園豐熟寺院和融。新住持為是談世諦流布。為是說佛法興隆。具眼者直下廓通。龍栖潭水。鳳宿梧桐。隨處為主。逢緣即宗。
復舉。三聖道。我逢人則便出。出則不為人。興化云。我逢人則便不出。出則為人。此兩條公案。教盡大地人鼻孔出氣去。直得。豁開頂門眼。掀翻瓮裏天。雖然與麽。山僧不然。我逢人則便出。出則為人。有一語。要雪古人屈（良久云）狼煙一掃盡。萬里賀太平。久立夜深。伏惟珍重。
霜月朔旦上堂。蘆花帶雪無分判。塞雁叫霜昨夜寒。大用現前絕軌則。為誰明月落欄干。正當與麽時。為是時節因緣。為法爾如然。大眾還委悉麽。一有多種。二無兩般。冬至上堂。陽來陰去書雲節。沙飛石走甚寒徹。空劫春信有誰傳。雪裏梅花吐香泄。正當與麽時。大眾如何折合去。雲布五朵瑞。日添一線長。
臘八上堂。佛未成道前。西天轉法輪。佛已成道後。一字不曾說。即今以何報佛恩去。山僧有一偈。要呈示諸人。臘月今朝初八日。滿山瑞雪自皚皚。六年冷坐勞心力。落眼一星為翳來。
臘月望上堂。信得及也。能到真實。轉那時步。永不退失。有時與諸法。同死同生。有時與諸法。同出同沒。天地同根。萬物一體。上下四維。更無等匹。故道。一即一切。一切即一。但能如是。何慮不畢。畢竟作麽生委悉。臘月三十日。久立珍重。
歲旦上堂。以拄杖劃一劃曰。天得箇一清。地得箇一寧。諸佛得箇一轉法輪。諸祖得箇一立門庭。衲僧得箇一鼻孔遼天。總持得箇一己眼瓏玲。拄杖子得箇一作麽生行履去。卓一下云。早梅一朵得春馨。
復舉。記得。僧問古德云。新年頭還有佛法也無。德云。有。僧云。如何是新年頭佛法。德云。元正啟祚。萬物咸新。師拈云。年年是好年。日日是好日。為甚麽說舊說新。說有說無。若有人。問山僧如何是新年頭佛法。只向他云。萬年松在祝融峰。
元宵上堂。佛祖傳燈只一燈。燈燈相續百千燈。本光瑞現威音劫。吾此山中挑法燈。
謝新舊兩序上堂。知因知果楊岐古義。聲成佛事我家綱紀。鹽醬不缺粥飯如意。人天眼目堂中奇瑞。賓主互換檀林拔萃。妙觸宣明眼在湯水。正與麽時。溫故知新。量才當位。各出隻手。提撕此事。三喚三應。是什麽事。低聲低聲。切忌觸諱。
四月八日上堂。今朝四月八。正當佛生時。降甚麽精神。洗甚麽妙姿。曠劫不染污。本來絕塵褫。頭頭現成。物物依隨。槐樹驅涼茂。薔薇帶露滋。雖然恁麽。請大眾。滿盆香水。且浴佛身。隨舊儀。
辭眾上堂。來日恰如鶯入籠。去時卻似雁飛空。種松餘得閑田地。且起舊家清白風。拈拄杖云。正當恁麽時。拄杖子汝隨我耶。我還依汝耶。卓一下曰。龍起雲。雲隨龍。
結夏上堂。十方同聚一物長年。曾不觸諱。終不隨緣。超凡越聖。屬正屬偏。虛而靈明。寂而廓然。如是照徹。如是現前。正當與麽時。如道大陽門下。日日三秋。明月堂前。時時九夏。作麽委悉去。翡翠蹈翻荷葉雨。鷺鶿衝破竹林煙。
上堂。青山父。卓卓不依物。白雲兒。飄飄任去來。子還就父。父不顧回。作麽生是就父。一徑機輪側轉處。佛祖絕按排。且道。諸禪德。即今向那裏全行履去。夜明簾外暗弄機梭。明月堂前潛拈針線。
上堂。十方禪侶共安居。雲月身心全如同。山河不隔越。光明處處通。三千剎界收一印中。玲瓏八面。八面玲瓏。風隨虎。雲隨龍。正當與麽時。這箇拄杖子。諸人還見麽。卓一下云。諸人還聞麽。見聞妙越彼聲色。今朝一葉落。天下盡秋風。
解夏上堂。金風颯颯。涼意颼颼。門門無隱的。妙在未分時。針鼻長通線。梭臍細吐絲。所以古者道。十方同聚會。箇箇學無為。此是選佛場。心空及第歸。且道。總持門下。誰是無為人。誰是及第人。若言不及第。為甚麽今夏得空過。若言及第。作麽生行履去（良久云）不因夜來雁。爭見海門秋。
謝新兩班上堂。外遵法令。內守規繩。高震音聲。廣整紀綱。三德相備。六味相將。破一微塵。出大經卷。迎來迎去。賓主慶祥。全明水因。眼在水湯。掃地佛殿。普請僧堂。漏燈盞轉位。乾屎橛放光。正當與麽時。各居正位。應其器量。侍者侍者。切忌觸諱。的的無兼帶。明明不覆藏。
上堂。性相俱泯。體用兼收。不可以色見。不可以聲求。花落鳥歸。青山自幽有意氣時添意氣。不風流處也風流。且道。諸禪德還體得來麽（良久云）化外路窮。石人斫額。劫前風轉。玉女搖頭。
端午上堂。記得。龍牙示眾偈云。學道者須有悟由。還如曾鬥快龍舟。雖然置舊閑田地。一度贏來方始休。總持因韻呈卑語云。年年端午有來由。今日汨羅鬥片舟。吾箇山中無別事。閑身只與白雲休。龍牙昔時啟迪後昆。可謂無風起浪。山僧而今示誨末學。不免隨波逐浪。畢竟作麽生委悉去。人平不語。水平不流。
上堂。宗門一段事。別處不舉揚。通身無影像。遍界不曾藏。觸事明歷歷。隨處露堂堂。溽暑時時雨。薰風陳陳香。與草木同其生成。與歲月同其陰陽。且道。諸禪德還會麽（良久曰）心心無異念。步步不迷方。
上堂。半夏以前。青山綠水。半夏以後。綠水青山。絲髮更不著其間。雖然與麽。不屬前釋迦出世。不待後彌勒相看。正當今日。大眾作麽生行履去。裏許借功能得活。那時退步不知閑。
開爐上堂。世界闊一丈。火爐闊一丈。即今大眾向何處寒身長養（良久曰）道火何曾燒口來。土面灰頭歸向上。
復舉。記得。法昌遇和尚云。法昌今日開爐。行腳僧無一箇。唯十八高人緘口開爐打坐。可謂是揀擇。是憎愛。總持今朝開爐。還有何道理（良久云）只有照壁月。更無吹葉風。
上堂。目前無法。萬像歷然。心在目前。誰敢言宣。觸處逢渠。佛祖不傳。潛行密用。縱橫周旋。仰之愈高。鑽之彌堅。巍巍堂堂。屬正屬偏。玲玲瓏瓏。是方是圓。雖然與麽。變通底一句作麽生。雲山父子能無外。水月交情自有緣。
復舉。記得。肇法師曰。天地與我同根。萬物與我一體（拈拂子云）這箇呼為同根。喚（為一體。以拂打禪床云）拂子是依舊不如為拂子。
冬至上堂。六爻未兆時。一氣未萌先。全無可載地。更無可覆天。無陰可剝盡。無陽可現前。無法可言說。無心可相傳。潛施生成之德。密分建化之緣。所以有諸佛有眾生。說道說禪。有迷人有悟者。談妙談玄。日添一線長。月闕一輪圓。是何故（良久云）想澄成國土。知覺乃眾生。野老謳歌億萬年臘八上堂。星光奪眼。眼射星光。照體共盡。功勳雙忘。真成正覺。遍界不藏。正當與麽時。作麽生報佛恩去（良久云）臘月今朝初八日。梅從雪裏吐馨香。
元正上堂。三陽交泰。萬物咸新。元樞發處。妙轉機輪。曲律調時。忽奏陽春。頭頭上現成。物物處全真。恰應恁麽節。須還恁麽人。正當今日新年頭佛法。與誰商量去（拈拄杖云）拄杖子出來呵呵大笑。納祐一句要呈露人前（卓一下云）德施天地。道合君臣。
元宵上堂。處處奏笙歌。家家點銀燭。祖室增光輝。法燈永相續。正當恁麽時。諸人還見燃燈瑞光麽（良久云）戶外有雲從斷徑。坐中無照勝燃燈。
佛涅槃上堂。記得。世尊於涅槃會上。告大眾曰。汝等能觀吾紫磨金色身。若謂我滅度。非吾弟子。謂我不滅度。又非吾弟子。可謂憐兒不知醜。若言滅度。毘盧。墮在凡夫。若言不滅度。普賢失其境界。雖然與麽。畢竟報恩一句作麽生（良久云）靈鳥不萌枝上夢。覺花無影樹頭春。
佛誕生上堂。佛未生一句。間不容髮。佛生下一身。全無出沒。嘉聲動地麻三斤。臭氣薰天乾屎橛。且道。吾此叢林依舊浴佛。
結夏。上堂。總持今日結制。何祇以一叢林為方所。以一夏中為時分。直須以法界為田地。以圓覺為伽藍。且道。如何安居伽藍中。禁足也一步不妄移。護生也一心不妄通。人人住此得行履。佛佛到茲得道同。諸禪德還會麽（良久云）彼我心心和合。自他法法圓融。
上堂。十方禪侶。此地安居。雲月身心。照徹共虛。山河不隔越。到處物物渠。牡丹芍藥現正體。青山綠水合真如。雖然與麽。諸禪德卻體悉得麽（良久云）翡翠踏翻荷葉雨。鷺鶿衝破竹林煙。
端午上堂。總持今日。天中佳節。百草頭邊。殺活越格。盡大地裡。無是不藥。文殊昔日為甚麽特地教善財勞其手腳。可謂無風起浪。未審諸人還會麽（良久云）人平不語。水平不流。
五月望上堂。藏山於澤。藏舟於壑。一真不可藏。一心常寥廓。虛而露堂堂。靈而活卓卓。清了了時有風規。圓陀陀地無稜角。正當與麽時。諸人作麽生行履去（良久云）彼我同心常寂照。自他和合常安樂。
半夏上堂。半夏以前足清涼。半夏以後將炎天。黯黯青山元不動。飄飄白雲閑變遷。去留之蹤自在。動靜之體如然。正當今日未審。諸人作麽生履踐去（良久云）偏正不曾離本位。無生那涉語因緣。
六月望上堂。正晝極熱。半夜清涼。涼熱不相侵。誰是到中央。眼睛奪星斗。肺肝洗冰霜。不守一色地。莫坐一色床。機輪撥轉。功勳泯亡。裡許行履。獨處無方。從淵源底。暗裏發光。心心相印。葉葉聯芳。廣長舌相。說說敷揚。且道。作麽生體用無私底時節。水向竹邊流出綠。風從花裏過來香。
復舉。宏智古佛上堂偈云。衲僧須瀝髑髏乾。透出威音世外看。歲月不能遷變處。箇人肯共你同盤。遠孫善救。奉拜押尊韻云。髑髏識盡未曾乾。劫外轉身君自看。異類中行那裏出。披毛戴角若干盤。
上堂（拈拄杖卓一下云）今朝一葉落。天下盡秋風。直饒道得第一句。早被拄杖子瞞。識得拄杖子。猶是往來途中事。作麽生是歸家穩坐底時節（良久云）拗折拄杖。高掛缽囊。
解夏上堂。垂語云。快人一言。快馬一鞭。誰是作者。出格天然有麽（問答不錄）。
師乃云。歸根得旨。葉落知秋。拈卻三世佛之鼻孔。坐斷歷代祖之舌頭。玉井涵碧水。冰壺絕清流。直得超佛越祖之談。高則高應。低則低醻。渾崙裏許何有錐鉤。衲僧作用真是自由。放閑枯木堂中坐。拱默威音世外遊。且道。作麽生是衲僧自由三昧處（良久云）輪扁斷木不授子。庖丁游刃無全牛。
復舉。記得。翠岩夏末示眾云。一夏已來。為兄弟東語西話。看翠岩眉毛有也。拈云。可謂昔年翠岩。為賊人心偽。總持一夏已來。為兄弟朝談夜話。心不負人。面無慚色。
閏七月旦上堂。三年一閏。七月兩秋。秋風多日。宜水雲游。底事放下。一點破幽。應物明歷歷。合體冷湫湫。化外路窮。石人斫額。劫前風轉。玉女搖頭。裡許行履。縱橫自由。正當恁麽時。諸禪德作麽生體悉得（良久云）天共白雲曉。水和明月流。
上堂。三片四片落葉飛。一聲兩聲新雁行。時節已到。佛性理彰。佛性現前。遍界不藏。山雲冉冉。江水茫茫。正不居位。偏不屬傍。正當與麽時。作麽生行履去（良久云）夜明簾外主。不墮偏正方。
開爐上堂。熱時搖扇招涼。寒時開爐向火。年年是能行能住打臥打坐。日日是喫粥。喫飯無人無我。妙叫全該。金針雙鎖。不是空劫窟。不是今時墮。明明歷歷。和和哆哆。雖然與麽。今朝開爐作麽生委悉去（良久云）道火何曾燒口來。
總持寺語（終）

普濟和上住丹州青原山永澤禪寺語錄

小師良珍等編

師於應永三歲丙子年八月初五日入院。時永澤佛殿傾頹。諸堂墮圯。一住三載。從事土木。是以開堂及結解法語俱無。戊寅夏六月。佛殿落慶。土地祖像塑刻新成。
土地安座點眼。以筆兩點云。豁開正眼。賞罰共詳。南泉昔年下一分飯。山僧今日燒一炷香。只安穩坐這裡。護法安人久長。
祖師點眼。開頂門眼。遍界不藏九年面壁皮髓分張。安住法位。兒孫聯芳。
開山通幻和尚入祖堂。南贍部洲日本應永第五正當半夏日。當寺開闢大禪師嗣承的子善救。慶讚新佛殿次。大設供闔山。恭奉開山和尚牌子。安位祖堂。以醻真慈法乳恩。伏惟吾師芙蓉嫡孫。峨山真子。道高西方。德溢北地。正按傍提。佛祖難窺。潛行密用。魔外失技。二六時中。拈弄鼻孔。七十年間。舉揚玄旨。夜半正明。在位明功。天曉不露。在功明位。雖然恁麽。即今向那裡安住去。安牌云。偏正不曾離本位。
開山和尚諱日。拈香云。風搖池水琉璃滑。雨潑山光翡翠浮。綠樹重陰門寂寂。杜鵑啼血為誰愁。共惟當寺開山通幻和尚大禪師。洞上嫡傳。人天主翁。真俗共瞻仰。禪衲盡增崇。住諸嶽則。拈槌豎拂恰如靠山虎。居永澤則。接物利生全似得水龍。田地穩密消息。傳家清白宗風。妙明體盡知傷觸。偏正回互不犯中。同中有異。亡功就位。異中有同。在位借功。一步密移玄路轉。全身放下劫壺空。且道。黃閣簾垂絲綸未降。紫羅帳合視聽難通。正當恁麽時。還無有報恩分麽。諸人作麽生體悉得（舉香云）犀通半夜月。鶴夢千年松。

永澤語（終）

普濟和上住越前州太平山龍泉禪寺語錄

小師法鑒等編

師於應永五年戊寅八月初五日入院。明年己卯二月初一日。奉安藥師如來像於方丈龍泉諸徒。為安座開光請陞座。先以筆兩點說偈云。稽首藥師調御尊。豁開正眼太平山由來治盡眾生病。坐斷那邊不守間。遂就座垂語云。新豐那一曲。調高徹大千。若有知音者。來彈希聲絃。有麽。僧出云。聞天鳴鶴九皋翼。墮地神駒百世師。一句全提超萬象。春風先到早梅枝。現成公案。請師垂示。師云。坐中盡是江南客。何必樽前唱鷓鴣。進云。但得雪消去。自然春到來。師云。太平無象唱山歌。僧問。記得。教中曰。我欲值遇善知識。作麽生是善知識。師云。夜明簾外主。不墮偏正方。進云。知識相見時。還有方處麽也無。師云。明月堂前石人撫掌。琉璃殿上玉女搖頭。僧問。現世安穩處。作麽生行履去。師云。撥開妙淨圓明眼。識取吉祥安樂人。進云。為甚得未來生佛前。師云。莫向他求好。僧問。誰是親具得三願成就眼。師云。我願既滿。眾望亦足。進云。可謂淨琉璃界無苦眾生。師云。清平世界無間地。進云。與麽則周遍十方身不在一切處。師云。青山父。從來卓卓。白雲兒。到處飄飄。進云。不臨龍泉深。爭得頷下珠（送云）金毛獅子兒翻身跳去。師乃云。諸佛應世悲願曾不藏。化度利生豈敢借宣揚。在過去則恰證東方能化主。處現在則全仰北地大醫王。長持琉璃一鉼。二六時中施頤神妙術。常洒甘露仙藥。大千世界用活機靈方。一切聲是佛聲。燕語鶯吟一切色是佛色。花紅柳黃。一切相是佛相。萬象森羅。一切香是佛香。蕙蘭芬芳。有時化紫磨金色身。有時現菩薩聲聞形。種種奇妙相。盡隨其修行。同體無二。分身無量。正當喚名常處菩提獅子床。雖然恁麽。即今鎮坐堂奧一句。作麽生體悉得（拈拄杖）指佛曰。看（卓一下云）安住不動如須彌。任他醫病利迷方。
敘（某）林下間人。法社晚進。老大不辨去就。昏昧寧夸學解。內無玲瓏之機。外乏花藻之文。頃來依檀越寵召。今日辱宣古佛因由。敗闕一場。不免傍人笑。只恥牆面。伏乞賜恕。
謝。伏以。山門兩序。東班諸位某。西班諸位某。同門老宿。鄰峰頭角。人人拏雲。飛龍個個摩空。俊鶻褒贊多端。卷而懷之。眾慈照亮。次大檀那道潭居士。妙壽優婆夷等。先佛會中有夙因。信心歸吾宗。造立彼佛像。福祐具一身。年來願心頓成就。如來相好悉圓滿。壽命彌長延。眼疾自得痊。冀久為禪院金湯。作祖室藩屏。至禱至禱。
復舉。記得。僧向曹山云。佛未出世時如何。山云。曹山不如。僧云。佛出世後如何。山云。不如曹山。此僧只得問事不知落處。曹山還具得不出世眼。不著出世邊眼。即今若有人。問山僧佛未出世時如何。只對他云。一夜落花雨。佛出世後又如何。滿城流水香。復拈香云。馨香徹威音。價直重婆婆。取拾歸掌握。得春薰大家。恭惟此一片香。值藥師如來安座之辰。爇向寶爐以奉酬佛恩。東方世界。應現曇花。能治諸病根源。全脫眾生舊窠。將十二神為眷屬。以十二時為禪那。蝦蚯蚓鳴。古佛今在何。空劫超毘盧。現劫越釋迦。琉璃鉼裏有何物。只是一丸阿迦陀。雖然與麽。即今報佛恩底一句作麽生。插香云。從來獻佛。不用香多龍泉語（終）。

普濟和上住加賀州太原山聖興禪寺語錄

小師良珍等編

師受幻祖之付囑。主聖興在明德初年。然幻祖雖於數十年先刱聖興。為韜晦地。別稱深山古寺者丹之永澤也。舉聖興付師意在茲。師亦恒以舊隱名焉者。副幻祖之意也。故入院首。不開堂。此由也。
聖興三佛點眼（釋迦。藥師。彌勒）以筆六點云。過現未來三世佛。豁開正眼一毫端。直饒百億分身去。不若安居那裏間。
土地安座。應靈山記。和光同塵。安坐這裏。護法安人。
祖師安座。香至國王季子。般若多羅嫡傳。分化三國。面壁九年。安住法位。花葉連綿。
應永元年甲戌二月二十八日開山通幻和尚道像。安座拈香。春雨驅花五葉香。蹉跎日月閱青黃。今朝忽爾增悉慕。鐵作心肝淚萬行。恭爇卻箇一片香。奉酬真慈彌天法恩。伏惟。英特宗匠。豪邁志氣。四建梵剎。三董本寺。法光續焰。一滴傳器。洞水流不盡。道風扇不墜。虛曠心源。妙明田地。色裏分膠青。水中具鹽味。妙中有真。雜而不混。玄處轉身。齊而不類。正當與麽時。作麽生理會去。偏正不曾離本位。
聖興第二世太山和尚（太山乃通幻和尚之法弟也。幻祖開闢聖興。太山繼而住。早寂。寺復歸幻祖。付師主焉。蓋在其後也）三十三年忌。拈香云。此香不是牛頭。不是龍涎。曾得短木久懷之。伏值當寺第二世太山大和尚三十三回之忌辰。爇向寶爐以伸供養。共惟真慈。提持總持無文印。整起太原已墜綱。異苗繁茂。兒孫聯芳。活卓卓。露堂堂。的的無兼帶。明明不覆藏。雖然與麽。今朝因齋慶讚。未慶讚及底一句。諸仁者作麽生委悉。擎香云。大地漫漫深雪裏。漏春消息早梅香。

聖興語（終）

普濟和上住越前州圓通山禪林禪寺語錄

小師元快等編

師於應永十二歲乙酉七月一日。就聖興寺受請。本月二十一日入院。本州德尾保地主白澤永幸居士。開刱禪林寺。請師為開山第一祖也。
殿裏觀世音菩薩安座。以慈悲入三摩地。以聞聲悟圓通理。一體多身十一面。三十二應無同異。縱無剎不現身。何如安座這裏。次拈香云。此一瓣香。爇向寶爐。端為祝延今上皇帝聖躬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帝陛下伏願。四夷八埏。服堯舜有道之化。澆運季世。施商周至治之德。次拈香云。此香爇爐中。奉為大檀那永幸居士。資陪祿算。伏願。壽山與椿松長聳。天錫兼金石同全。至禱至禱。次拈香云。不可分布妄授與人底一瓣。價直重威音劫。香氣徹阿僧祇。三回兩次拈出。奉供養總持第五世永澤開山通幻老師大和尚。用酬法乳之恩。遂就座。垂語云。哲人不聞一言。駿馬不著一鞭。誰是作家。天然有在麽。僧出問云。藏六峰前花亂墜。講師谷邊石點頭。好箇時節。學人上來。請師提唱師云。木人嶺上歌。石女溪邊舞。進云。昨日居賀之太原。呵佛罵祖。今朝坐越之圓通。開堂說法。作麽生是祝聖一句。師云。主道巖畔。祥雲冉冉。如意峰頭。瑞氣。綿綿。進云。可謂。曇花瑞現。異苗繁茂。師云。物外獨騎千里象。萬年松下擊金鐘。進云。僧問投子云。諸佛出世。為一大事因緣。和尚住山。當為何事。投子云。尹司空請老僧開堂。意在那裏。師云。問者是不知音。進云。今朝檀越請和尚開堂。還有優劣麽否。師云。大同昔年賣油翁。野僧今時把門漢。進云。直得荷擔如來付屬。提持祖師權衡。師云。澍甘露法雨。滅除煩惱焰。進云。不是挑永光不夜燈燭。全分得永澤淵源活波。師云。天道更無私。進云。龍象隨高步。人天結勝因。師云。靈利漢一撥便轉。師乃云。有一物。先天地。無形而不覆藏。從前諸佛。得之為本身頂相。歷代諸祖。得之為自己風光。山僧得之法幢隨處建立。宗旨隨處舉揚。檀越得之。寄附永代田園。造立一院諸堂。所以法輪食輪共轉。寺門檀門同昌。正按傍提。先。聖敢難至。潛行密用。魔外全無妨。拄杖子還得之。作麽生商量（左邊卓一下云）水自竹邊流出綠（右邊卓一下云）風從花裏過來香（橫按杖云）只見皇風成一片。不知何處是封疆。
敘（某）叢林樗散。宗門晚生。學道無分。說法缺辨。只要抽身於利名之外。樂性於泉石之間。應大檀那信心。今日開堂祝聖。言不敢飾花藻。恰宣誠實耳。伏乞眾慈丙鑒。
謝。恭惟。山門兩序。檀林清眾。同門老宿。暫到高人。諸位禪師。各各道體。起居萬福。皆具過量清才。盡擅超群高標。褒贊多端。不盡所言。伏乞照亮。
次伏惟。山門大檀那。武林英雄。法門金湯。伏冀巍巍萬岳為壽山。洋洋四溟為福海。
復舉。記得。教中道。一花一佛國。一葉一釋迦。各坐菩提場。一時成佛道。拈云。塵塵剎剎。在在處處。盡是一花一葉。即時一佛國見一釋迦。正與麽時（豎起拂子云）拂子頭上現法王剎。轉大法輪。諸仁者作麽生體悉得（以拂打床角云）夜半木童敲月戶。天明玉鳳笑啣花。

禪林語（終）

普濟和上住能州洞谷山永光禪寺語錄（終）

小師正光等編

師於應永十三歲丙戌季春二十八日。就賀之太原受請。本年四月初二日入院。指山門云。一超直入大解脫門（驟步云）佛祖吞氣。皆隨腳跟。
佛殿（指云）汝不說說（自指云）我不聞聞。覿面相逢處。目擊道自存。
土地堂內祕菩薩形。外現護法神。靈山之記。和光同塵。
祖堂。四七得虛傳。二三得實傳。虛實不二。此土西天。
據室。拈拄杖云。改舊窠窟。七縱八橫。行活手段。接物利生。得安間處。自是太平。
指法座云。高廣一座。進步踏著。通天活路。乃佛乃祖。橫說豎說。古今皆依是本位住。便陞座。拈香云。此一瓣香。虔爇寶爐。恭為祝延今上皇帝聖躬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帝陛下。欽願。堯仁舜孝。居北闕之尊位。地久天長。保南山之聖壽。次拈香云。此香爇向爐中。奉為准三宮大人相國兼征夷大將軍。增崇祿算。伏冀。早回公家之淳風。久為法門之金湯。至禱至禱。次拈香云。箇朽木。人天眾前拈出不一回兩次。不敢重說根由。一爐爇卻。以奉供養總持第五世通幻和尚大禪師。用酬法乳之恩。只願一花五葉。萬世聯芳。斂衣就座。萬松和尚白槌。師垂語云。居大雄峰。催新豐吟。高唱高和。誰是知音。有麽。僧問。山中梵剎得大宗匠。如優曇缽華一時現前。學人上來。請師提唱。師云。薰風自南來。殿閣生微涼。進云。四眾臨筵。祖令當行。作麽生是祝聖一句。師云。手把金鞭賀太平。進云。與麽則五老峰頭。祥雲冉冉。三重塔前。瑞氣綿綿。師云。常在其中。經行若坐臥。僧問。記得。世尊道。我法付屬國王大臣有力檀那。必竟付箇甚麽。師云。我不受如來付屬。進云。一佛出世。地鋪金蓮。天雨四華。和尚住山。未審有何奇瑞。師云。內絕功勳。外無稜角。進云。上來一一垂示。伐柯伐柯。其則不遠。師云。花嶽連天碧。黃河混底流。進云。可謂作家爐鞁。妙密鉗鎚。師云。百鳥不來春亦過。進云。這是選佛場。心空及第歸。師云。自是不歸。歸便得。五湖煙景有誰爭。師乃云。洞山五位。臨濟三玄。五位歸一位。三玄具一玄。一句明明含種種。六爻重重屬正偏。借位明功時。如如之偏居先。借功明位時。不如如之偏居先。所以道。偏正不曾離本位。無生那涉語因緣。正當與麽時（拈拄杖云）拄杖子忍俊不禁。出來納祐。一句呈露人天眾前（卓一下云）皇風扇徹三祇劫。佛日光輝億萬年。
敘（某）家風甚清白。道學粗涉獵。只任洒掃之責。何當斧之盟。敗闕一場。牆面愧汗。伏乞眾慈丙炤。
謝。伏惟。永光東堂萬松和尚。百年遺老。一代宗匠。夙續心燈。光輝益起。道德威風。不敢格量軌轍可拘。象駕入山。白椎證明。下情無勝恐惶戰慄之至。萬惟垂鑑。次龜源和尚。全領承天無文印。恰挑傳燈不夜燭。非是照迷途之暗。專爾濟苦海之流。屈尊就卑。佛事證明。次淨住和尚。園林拔萃。瑞梅逸芳。拏雲飛龍。沖天俊鷹。為法證明。次總持東堂宗圓和尚。宗門木鐸洞家棟梁。磨其鈍而無棄之思。鞭其殿而有進之心。降臨法筵證明。荒文俚語。恐瀆尊聽。次寶持和尚。叢林英傑。法窟龍象。先居定光古佛室。今發如意寶珠光。今特入佛事門。為法作證。次總持堂頭和尚。同門白眉。洞上正眼。遠激永澤清流。普施總持妙藥。屈尊座側。為法證明。統冀垂慈炤鑑。次圓通院主。諸尼眾等。昔證二十五入理。盡修三十二淨行。各各道體起居萬福。次共惟。山門兩序。東班西班。三院塔主。鄰峰頭角。一會清眾。暫到高人。鄉黨法眷。適來禪客。諸位禪師。人人祕祥麟一角。箇箇具瑞鳳兩翼。旨緒多端。語不多及。俯垂崇炤。
復舉。記得。教中道。毛吞巨海。芥納須彌。拈云。且道。毛如何吞巨海。芥如何納須彌。三祖大師曰。極小同大。忘絕境界。極大同小。不見邊表。大無大相。小無小相。一相無相為之實相。正恁麽時（豎起拂子公）拂子頭上現法王剎。轉大法輪。諸人作麽生看取。大千同一潤。萬物盡滋榮。
當晚小參。垂語云。德山小參不落話。趙州小參安落話。不涉兩頭。有伶俐漢。出來商量。有麽。有僧。出問云。諸佛密印。山前麥稍三春綠。列祖正脈。滿架薔薇一院香。好箇時節。學人上來投機相求。請聽舉揚。師云。知音不在頻頻舉。僧云。開壽域於八荒。揚仁風於四遠。師云。太平無象唱山歌。僧云。可謂打開佛祖玄奧。廓示人天大道。師云。偏界不曾藏。僧問。和尚今夜小參。不墮古人途轍。別還有新條也否。師云。廬陵米價。鎮州蘿蔔。進云。祝贊一句。既蒙師慈誨。作麽生是洞上宗乘事。師云。夜明簾外主。不落偏正方。進云。直得蓮華峰下花亂墜。巫女原上石點頭。師云。讚歎也不及。進云。大眾沾恩。學人飽德。送云。盤裏明珠。不撥自轉。師迺云。臨濟住院。普化盡力成褫。保壽開堂。三聖橫身荷負。蒼龍奮迅現瑞。丹鳳翱翔呈祥。驚群動眾。實是千載一遇。豈非光前絕後。憶。昔予憩錫此山巔。屈指既三十餘載。不許今日受斧之盟。薄福住山。只致洒掃之勞耳。爰同袍別。聊問舊交。相知者少。所以不欲建立法幢。舉揚宗旨。只要隨分運水峰下。掬水搬柴。飯盛塚邊喫粥喫飯。間過殘生。長養聖胎。山雲自為伴。溪水自入聽。江月照松風吹。永夜清宵何所為。學道人別無奇特。惟須具了脫生死。超越佛祖眼目。石頭和尚道。回互不回互。回更相涉。不然依位住。初機後學。請悉知此旨。即可也。宗風不墜。法輪常轉。因行如是。舉拂子云。只因這箇成得道業。復舉。記得。不聞和尚。住相陽圓覺。小參次。舉僧問投子云。和尚住此山。何境界公案。拈有一偈。曰。個角女兒白頭絲。半夜三更日出時。壁上胡蘆風打落。趙州古佛笑掀眉。同門不肖遠孫善救。押韻云。少年兒子髮如絲。八十老婆嫁與時。夜半三更人不識。佛魔暗裏叵揚眉。夜深久立珍重。
六月十五日上堂。半夏以前前釋迦。半夏以後後彌勒。正當今日十五。是為何人消息。一切聲是佛聲。鐘魚響鼓版鳴。黃鶯語杜鵑吟。一切色是佛色。山自青水自綠。鵠自白鳥自黑。真不掩偽。曲不藏直（拈杖云）正與麽時。新永光拄杖分身即百億。應化無量佛土。應現太平祖域（卓一下云）橫拈倒用處。法喜禪悅食。久立。
閏六月旦上堂。三年一閏最初日。六月炎天如我何。熱殺闍梨能可活。揚眉當面早蹉過。
立秋上堂。一葉翻時天下秋。一塵起處大地收。黃雲弄穟太平節。吹送稻香千畝丘（拈拄杖云）正恁麽時。拄杖子著腳威音路上。橫身興化門頭。步步不觸物。心心無所留。子細點檢來盡是功勳邊。且道。佛祖未生前。作麽生體得（卓一下云）天共白雲曉。水和明月流。七月旦上堂。山雲野草。乃普賢發機之境。溪水松風。是觀音入理之門。色是不翳轉諸人眼睛。聲是不塞斷諸人耳根。正恁麽時。諸禪德作麽生履踐去（良久云）見聞妙超彼聲色。在眼是見。在耳是聞。
解制上堂。拈香祝聖罷。垂語云。普光堂上。法鼓雷徹。出格衲僧。來應時節。有麽。僧問。雲天收夏色。木葉動秋光。好箇時節。學人上來。請師舉揚。師云。山河無隔越。光明處處透。僧問。聖制已滿。布袋頭開。人人向何處去。師云。月色和雲白。天容帶水秋。進云。祇如洞山和尚道萬里無寸草。不知。作麽生行履師云。非耳目之所到。進云。奈何道出門便是草。師云。道不出門即是草。。進云。時節既到。其理自顯。師云。的的無兼帶。明明不覆藏。僧問。如何是顯底一句。師云。不強安名言。進云。可謂。鉤在不疑之地。師云。一言該萬象。一句超群機。進云。且喜開示指南路。北往南來得自由。送云。莫道鯤鯨無羽翼。今日親從鳥道回。師乃云。道不是學道。禪不是參禪。回頭一天外。運步空劫前。妙契不可以思量到。真證不可以言句宣。淨裸裸時。雲出山岫。赤洒洒處。月隨夜船。偏中之正。正中之偏。正當與麽時（拈杖云）恁麽即是。有甚巴鼻。不恁麽即是。作家漢不耽著那邊（卓一下云）恁麽也不得。不恁麽也不得。作麽生委悉。翡翠踏翻荷葉雨。鷺鶿衝破竹林煙。
復舉。記得。僧問雲門。初秋夏末。忽有人問。作麽生祗對。門曰。大眾退後。即今有人問山僧。只對他道。不因一葉落。爭如天下秋。僧云。未審過在甚處。門曰。還我九十日飯錢來。即今底作麽生。更對他云。還我九十日坐禪來。畢竟又如何。一條秋水清無痕。八面涼風消惱熱。久立珍重。
開爐上堂開爐歲歲是今朝。依舊大家新向火莫作丹霞燒佛看。灰頭土面為間坐。
十月望上堂。朔風卷地寒索索。雲衲滿堂冷湫湫。衲衣下事。不可以色見。不可以聲求。拈得鼻孔。坐卻舌頭。照徹諸佛之頂。把定諸祖之襟喉。玉樹發花。冰壺斷流（拈柱杖云）正與麽時。拄杖子作麽生安居去（卓一下云）霜天月落夜將半。誰共澄潭照影寒。
冬至上堂。律樞機轉。陰中之陽。雖生而未兆。雖照而彌藏。機前眼明歷歷。象外身露堂堂。正與麽時。諸禪德作麽生體悉得。夜明簾外主。不落偏正方。
臘八上堂。拈拄杖云。釋迦老子。今朝在山僧拄杖頭見明星與大地眾生同時成道。同時說法（卓一下云）且道。瞿曇說法。是為拄杖說法。還是為眾生說法（卓一下云）三段不同。收歸上科。
元正上堂。垂語云。正月初一日。上上是大吉。簫韶新奏。來賞音高應律。有麽。僧問。元亨利貞乾德也。柔和善順坤德也。天地合德。萬物出生好箇時節。學人上來。請師祝聖。師云。太平歌有道。和氣笑迎春。進云。年年是好年。日日是好日。為甚還有舊又有新。師云。坐中盡是江南客。何必樽前唱鷓胡。進云。溪上梅花三兩樹。吟來猶帶去年香。師云。恰似弄風景。僧問。新年頭佛法。或說有或說無。還有優劣也無。師云。一賽兩賽。兩賽一賽。進云。如何是新年頭佛法。師云。金雞唱曉。石女遊春。進云。可謂一句全提祥瑞氣。師云。法雨洒春宵。僧問。一氣不言含有象。萬靈何處謝無私。師云。位裏忘消息。機頭有變通。進云。天高群象正。海闊百川朝。師云。象王歸處。絕狐蹤。師乃云。淑氣催暖。暖日好愛。風不鳴枝。雨不破塊。春水如藍。春山若黛。大家得此慶祥大眾能住三昧。發大光明。得大自在彼不見其有餘。我方知其無外（拈拄杖云）即今拄杖子出來應節納祐。要增加宗門光彩（卓一下云）萬年松在祝融峰。
復舉。記得。僧問投子云。故歲已去新歲到來。還有不涉二途者也無。投子云。有。僧云。如何是不涉二途者。投子云。元正啟祥。萬物咸新（拈云）此僧只問故歲已去。投子還答新歲到來。山僧不然。即今有人問。只對他云。去年梅與今年柳。顏色馨香共一般。
元宵上堂。把住則真金失色。放行則瓦礫生光。可謂我見燈明佛。本光瑞如此。一燈分百千燈。處處盡是本光雖然與麽。諸禪德作麽生委悉去（以拂打床云）打破乾坤界。光明照十方。
辭眾上堂。拈拄杖云。來時拄杖子從我必有鄰。去處我伴拄杖子又遊春。百舌囀催行。百花笑相親。白雲遮路橫谷口。明月隨夜度海濱。且道。作麽生是還鄉底時節（卓一下云）退步承當特地新。
上堂。把住則釋迦彌勒。飲氣吞聲。一心不妄動。一步不妄行。放行則文殊普賢。放光動地。頭頭上顯露。物物處現成。且道。放行則是。把住則是。只如道大陽門下。日日三秋。明月堂前時時九夏。作麽生體悉得（良久云）萬國堯年賀太平。
佛誕生上堂。黃面瞿曇證獨尊。誕生著眼舊時人。雲門一棒亂難下。永扇慈風剎剎塵。今朝四月八正當佛生辰。清淨本然法性水。靈明本覺法性身。水是通身乃成離垢之緣。身是全水正現灌沐之因。與森羅同用而妙。與虛空合體而真。正與麽時。如何辨白（良久云）綠樹送涼動薔薇帶雨新。
五月旦上堂虛靈廓通。滿地滿天。是二儀生成之元。是萬物造化之緣。金烏夜半飛。玉兔日中眠（拈拄杖云）且道。這箇拄杖子。豎七尺橫七尺。即今為甚麽還在山僧手裏（卓一下云）木人行履處妙在一漚前。
五月望上堂。開一片畬。種一籮粟。仰山一夏。不虛過。日中一食。夜後一眠。溈山一夏。不虛過。一日看經。一夜坐禪。永光一夏。不虛過。昨日退後。今朝進前。三段不同。收歸上科。雖然與麽。即今應時節底一句。如何體得。翡翠踏翻荷葉雨。鷺鶿衝破竹林煙。

永光語（終）

禪林普濟禪師語錄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