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寶積經卷第六十四
高齊北天竺三藏那連提耶捨譯
菩薩見實會第十六之四
龍王授記品第七
爾時歎陀優波難陀龍王等九億諸龍。見諸龍女。設妙供養。及聞龍女得授記已。生希有心。未曾有心。作是思惟。乃至如來世尊。應正徧知。希有未有。以是如來。知諸眾生。機根深信。如來無有少分不見不聞不證如來正法。是其善說能令大眾。聞已現知。無有時節。隨機授法。必令得果。令諸智者。現得證知。乃至女人動。輕輕躁。智慧淺短。猶得解佛所說涋法。況餘智者。善能安住如來法中。諸弟子眾。如諸女人。欲心增上。瞋心增上。癡心增上。猶能得知如來所說。是故難陀優波難陀龍王。及諸龍等。於如來所。生希有心。生未有心。為供養故徧閻浮提諸山大海。與雲徧覆一切世間。普雨香水。以成香泥。彼香泥氣。充滿三千大千佛剎。其中眾生。聞香氣者。皆不退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於迦毗羅城縱廣正等六十由旬。雨赤真珠。徧覆其地。復以無價種種眾寶。周幣徧覆尼拘陀園。復以龍華化成妙堂。縱廣正等六十由旬。椽柱梁壁。皆用七寶。復更化作無量樂器。為供養故。擊出妙音。於彼龍華微妙堂中。化作九億種種雜色眾華流蘇懸於堂上。以毗琉璃綱。覆諸寶柱。以無價寶。徧布堂下。其寶柔軟。譬如三十三天般籌緘婆羅石。其石之色。如毗琉璃。石觸柔軟。如迦遮憐提迦衣。微妙可樂。擊人眼目。令諸天人。愛戀擊念。彼諸寶等。亦復如是。彼諸種種摩尼寶中。或有出於涼冷光燄。有出青水。有出赤水。有出白水。有出黃水。或復有出雜色之水。或復有出涼樂之風。或有寶表。隨諸眾生所須之事。皆悉出之。或復有寶。出於腴澤。或有摩尼。堪為明鏡。一切大眾。皆現其中。於迦毗羅在城之中所出人民。隨其多少。皆現寶中。一切大眾皆悉睹見佛及聲聞。作此種種通變化。以彼摩尼寶神力故。於其地中。出於種種雜色寶蓋。及以種種雜色寶幢。亦有種種雜色寶旛。復出種種雜華流蘇。亦有種種雜香流蘇。復有種種雜寶流蘇。復出種種真珠流蘇。復出種種雜色龍旛。復出種種眾寶鈴綱。復出種種雜色良馬。諸所出者。皆是龍力。爾時難陀優波難陀龍王。及九億龍。驅彼良馬。隨而步行。右繞三幣以妙迦遮憐提迦柔軟之寶而散世尊。於彼堂下。地中所出種種眾寶。上昇虛空。雨於如來。及聲聞上。復以諸龍無量樂器。於虛空中。自然出微妙音聲。供養於佛。爾時九億諸龍。繞佛三幣已。在於佛前。合掌默然。念佛功德。瞻仰如來。目不暫捨。樂佛功德。涋心安住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故。彼等少時合掌默然念。為佛功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合掌向佛。五體投地。為佛作禮。眾共一音。以偈讚曰。
久修威儀百福相 悲心離垢行具足
棄捨無盡眾寶地 世尊出於迦毗城
於六年中修苦行 如來不得甘露道
善逝意猶不退悶 以其久修智慧故
如來真是天人師 為世間故修苦行
世人聞已尚不堪 況復能以目親睹
牟尼過去捨頭目 如聖所集菩提心
我等聞是不生樂 由聞如來苦行故
如佛本作忍辱仙 為迦利王截手足
及劓鼻耳不生恚 我等聞是不能忍
如佛以身上稱槃 為鳥歸投不捨棄
我等聞己亦不樂 如來過去甚勤苦
何故我等心不樂 以世尊行極苦故
於如來所作惡者 墮惡道時佛復悲
具足聖慧大導師 云何能行不害心
修習道行無瘡疣 惟願佛說安樂行
今此龍眾已發心 求於善逝菩提行
如佛所說悉能行 惟願速說菩提道
此諸龍眾甚渴仰 唯求不死不生處
願說如來安隱行 令此眾生易受化
爾時世尊。見諸龍眾設其供養。及聞發願。知涋信已。佛於爾時。理微笑相。諸佛法爾。若現微笑。即於面門放種種色。無量光明。其光偏照。上至梵天。照已還來。從佛頂入。爾時慧命馬勝比丘。以偈問曰。
善哉沙門大牟尼 非是無因現微笑
慈悲導師惟願說 無等善慧笑因緣
大眾瞻仰求欲聞 世尊無量功德行
於笑生疑心不樂 惟願法王斷眾疑
誰於釋迦佛法中 今生敬信心欣樂
誰令今日魔波旬 心意迷亂不欣樂
誰於今日能恭事 功德法父大導師
誰作第一勝供養 願釋師子上上說
此諸大眾合指掌 皆悉對佛瞻仰住
惟願眾師除疑綱 為眾演說笑因緣
大眾聞已生欣喜 能知世尊正法教
大智世尊令眾喜 隨順正教善安住
爾時世尊以偈答慧命馬勝曰。
涋廣智慧大眾師 說時梵音具八種
清淨其心離穢濁 諦聽我說笑因緣
此諸龍王敬信心 於我設供超一切
是等為求佛菩提 利益一切世間故
悲心增具觀眾生 無有導師云何樂
我云何得大菩提 成熟眾生不疲勞
涋樂寂定上智慧 乘安樂乘心清淨
說空無相及無願 無量劫來久已修
其心平等觀世間 如佛所得智慧相
慈悲喜心皆平等 為令世間安隱故
第一悲心憐愍者 當成作佛稱其意
彼等觀察世間已 當成導師號無怨
彼等當得甘露時 無有魔怨亦無餘
恒常演說無我法 一向無有世俗說
彼諸如來具大悲 令諸眾生入佛智
是諸善逝說法時 一切眾生皆信解
彼等世世修道時 成熟眾生不為難
彼所成熟聞法已 當得解脫證甘露
諸聞法者悉解脫 是諸眾生皆端嚴
一切眾生皆能知 彼諸如來所說法
一切鬼神及畜生 無有不解彼佛語
一切皆得念法已 能解如來甘露法
無有眾生聞佛說 當時不生愛樂心
愛樂彼佛所說者 一切皆悉得甘露
彼時所有受化者 當得解脫生老病
及解脫死憂悲苦 聞佛說已心無垢
如是釋迦牟尼佛 說諸龍意答佛子
如彼堅智心中轉 為得無等菩提故
如來授彼諸龍記 大眾聞已皆欣喜
大眾喜已歸依佛 一切皆悉心寂靜
鳩盤茶授記品第八
爾時復有諸鳩盤茶一億八千萬。見諸阿修羅。迦樓羅。龍女龍王等。供養如來。聞授記已。稱其心意。踊躍欣喜。生希有心。得未會有。如來世尊。功德智慧。微妙殊勝。得如是等希有供養。不怪不喜。以佛智慧。於諸智慧最尊用故。譬如大海。不增不減。何以故。以涋廣故。如是世尊。得勝供養。心無增減。亦復如是。何以故。於一切法無所疑故。爾時一億八千萬鳩盤茶等。為供養故。化作一億八千萬蓋。皆是七寶之所成就。金線寶蓋。銀線寶蓋。毗玻璃線眾寶之蓋。玻璃珠線眾寶之蓋。赤真珠線眾寶之蓋。碼瑙珠線眾寶之蓋。硨磲珠線寶蓋。彼諸鳩備茶。於眾寶蓋懸寶流蘇。有種種色。金線寶蓋。銀線流蘇。銀線寶蓋。金線流蘇。毗琉璃蓋。玻璃流蘇。玻璃寶蓋。毗玻璃線以為流蘇。赤真珠蓋。硨磲流蘇。硨磲寶蓋。赤真珠線以為流蘇。碼瑙寶蓋。玻璃流蘇。又復化作一億八千萬眾寶之車。亦種種色。甚奇微妙。所謂金銀玻璃玻璃真珠硨磲碼瑙。於其車上。復更化作一億八千萬眾寶之蓋。與車相連。一一寶蓋。皆有百子。其諸蓋莖。皆用金銀。及以玻璃毗玻璃等。於彼寶蓋。復化種種寶華流蘇。嚴飾其蓋。所謂金華流蘇。銀華流蘇。毗玻璃華以為流蘇。玻璃流蘇。赤寶流蘇。龍珠流蘇。赤真珠華以為流蘇。復以赤真珠綱彌覆其上。又復化作鳩盤茶樂。出種種聲。而用樂佛。復更化作一億八千萬眾寶色馬。調伏駿疾。以駕其車。爾時鳩盤茶等各乘寶車。繞佛三幣。以七寶華而散佛上。爾時彼諸鳩盤茶等。從車而下。來至佛前。頭面禮已。復繞三幣。曲躬合掌。住立一面。以偈讚曰。
不增不減大牟尼 譬如須彌諸山王
受此無上供養者 如來以得無畏故
觀諸眾生但有名 及但有用不取著
導師以修寂滅定 是故智者無貢高
牟尼知世猶如幻 亦如夢中受欲樂
復似水月春時燄 如是觀察悉無餘
譬如乾城無有寶 於十方求不可得
其城無實但有名 佛見世法悉如是
一切從天所供養 寶車寶蓋及音樂
幢華流蘇合掌等 世尊觀知如影響
我等設是供養已 願我當來得作佛
亦願我知世如夢 知巳說法如世尊
我等見諸苦惱者 生老病死之所逼
願知無比佛菩提 說令聞者得解脫
於諸無智眾生所 願得菩提為說法
演說無有垢濁法 無導眾中為作導
爾時世尊。知諸鳩盤茶等涋生信已。現微笑相。爾時慧命馬勝比丘以偈問曰。
佛非無因現微笑 不怪一切為希有
如來在怪而現笑 我今願聞此因緣
一切天人皆有疑 見佛口中現微笑
惟願斷除諸疑綱 演說世尊微笑事
誰於正法得涋信 誰能如法見慈父
誰佛所讚行供養 人中勝者我願聞
今日誰於有為行 見其過患能棄捨
今日誰能住實除 清淨心者我願聞
誰能降魔及眷屬 誰能令佛心欣喜
誰能得涋有為底 我願得聞斷疑心
一切大眾合掌住 為聞如來笑因緣
願斷一切眾生疑 雨足尊者說彼記
爾時世尊以偈答慧命馬勝言。
善哉馬勝問是義 汝於世間大利益
以汝問笑因緣故 諦聽馬勝我今說
鳩盤茶眾供養我 於寂滅法心得住
彼等見我不驚怪 心生希有起願求
彼等今日供養我 其心簡擇寂滅法
以涋心信起大悲 於失道者能作導
愍眾生故供養我 為失道者起慈心
此等賢智作是已 得捨鬼身生忉利
天主恒以慈悲心 在天數數教導彼
彼於諸法得無疑 得為帝釋現眷屬
彼於無量恒沙劫 一一國土行佛行
被大弘誓堅固鎧 供養具大正法者
彼於無量諸國土 心無疲倦令清淨
利益大眾作導師 當得作佛號不怪
彼於諸國行行時 是國人必知成佛
以此方便未來世 雖度眾生無怪心
為求無上安隱道 淨諸國土都不怪
於所作事心無著 於大菩提亦如是
所問笑因我已答 眾生疑心皆得斷
大眾離疑得欣喜 以定得知彼供養
乾闥婆授記品第九
爾時復有三億六千萬乾送婆眾。見諸阿修羅迦樓羅龍女龍王鳩 茶等。供養世尊。聞受記已。稱其心意。欣喜踴悅。生希有心。得未會有。歎言希有。未會有事。乃至如來所說法界。無有變異。而示有作。善根增長。雖無作者。而示作業。彼乾闥婆等。於此法中。如是知巳。於如來所。心生尊重。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彼欣喜已。為供佛故。化作三億六千萬頭
羅婆那大龍象王。皆有六牙。一一牙上。化作七池。一一池中。化七蓮華。一一蓮華。化作千葉。一一葉上。化七玉女。一一葉間。化七侍女。以天諸寶。為莊嚴具而用莊飾。復執天香而用供養。復於一一羅婆那象王頭上。化作三億六千萬蓋。七寶流蘇。懸蓋四邊。七寶羅綱。以覆蓋上。復於一一羅婆那象王頭上。化作三億六千萬帳。皆是諸天妙香所成。繒綵流蘇。懸帳四邊。化作三億六千萬頭羅婆那大象王已。彼乾闥婆等。各乘其象。鼓天音樂。於虛空中。旋繞如來三十六幣。以天旛末。天沉水末天多摩羅葉末。天真金末。曼陀羅華。摩訶曼陀羅華。曼殊沙華。摩訶曼殊沙華。波樓沙華。摩訶波樓沙華。迦迦羅婆華。摩訶迦迦羅婆華。又復化作七寶之華而散佛上。彼乾達婆等散香華時。是香華氣。逆風順風。縱橫皆去。復兩種種天妙香水。兩香水時於迦毗羅城縱廣正等六十由旬皆成香泥。其香泥氣。充滿三千大千世界。其中眾生。聞香氣者。皆悉不退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奏音樂時。其諸半聲。偏滿三千大千世界。其中眾生。聞此聲者。亦得不退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如是一一諸乾闥婆。各於三億六千萬象王頭上設其供養。令諸玉女。有作樂者。有作歌者。有作舞者。彼諸玉女作歌舞時。令諸大眾一心觀望。復有玉女動身手者。散旛檀末者。散沉末者。廣作供養。如阿修羅所設之事等無異也。爾時乾闥婆等。各乘羅婆那大象王頭。於虛空中。繞佛三十六幣已。各從象下。復繞三幣頭面禮佛。曲躬合掌。在一面住。以偈讚曰。
世尊勝慧出有頂 自既出巳復度他
一切世間無如佛 相好光顏極端正
人中最妙無邊稱 示現世間不思議
不見一法性相異 而令眾生住於善
無有變異真如法 但有言說無餘義
無有用事及用者 雖然佛化諸群生
不來不去亦不生 佛能演說如是法
雖說諸法體性空 世雄而令修習道
無有一法能自作 世間明者說有作
諸法各各不覺知 世尊示現一切作
如車多集眾分支 彼支不知自能作
其車功用現可見 佛說諸法亦如是
諸法各各不相教 亦不迭互相教寤
一切亦復不相依 法本不生亦不死
佛為世諦如是說 世諦諸法不全無
如世諦法體性住 如是知己為眾說
世尊如是說諸法 大悲所作甚奇特
諸法體性不可見 如來方便說其住
我等願作無邊稱 具百福相大導師
大悲利益諸世間 願作世親如令佛
我等願於暗障者 隨順貪駛欲流者
渴愛所纏百苦者 救濟度脫如世尊
我等願於眾苦者 不見彼岸魔縛者
走如猿猴輕躁者 救濟度脫如世尊
我等願於盲冥者 六趣往來疲勞者
於已自壞業果者 救濟度脫如世尊
爾時世尊。知彼三億六千萬乾闥婆眾涋生信已。現微笑相。相爾時慧命馬勝比丘以偈問曰。
無邊威德現微笑 導師如是非無因
願佛速說此因緣 斷除眾生諸疑網
今見世尊微笑已 大眾皆悉為疑網
一切願聞微笑義 惟願大悲斷眾疑
誰於佛法生敬信 能得離於諸疑網
佛知眾生涋信已 人天勝者故現笑
誰有智慧能隨順 如來所說真如法
知其念慧解行已 在大眾中現微笑
一切大眾無異心 唯欲樂聞雄猛說
合十指掌在首頂 一心瞻仰如來面
離諸穢濁無憂慮 世眼現在故欣喜
為除一切心疑惑 願大悲說笑因緣
爾時世尊。以偈答慧命馬勝言。
我所現笑為世故 善哉汝問正是時
大眾善根當增長 為我微笑授記事
馬勝諦聽我所說 導師所現此微笑
我今當正說彼義 汝應欣喜聽我說
乾闥婆王敬信佛 其心清淨生欣喜
依於實法入法已 於佛正法生希奇
諸法寂滅安不動 此等大眾趣實際
如乾闥城如是入 供養於我無有等
如是諸法無有生 一切亦復不盡滅
大眾思惟如幻住 未能解了生疑惑
不可說法方便說 我以真實故如是
彼等入我正法已 乘大龍象供養佛
觀察菩提無生滅 乾闥婆王供養我
悲愍愚迷眾生等 是故求大一切智
彼等發願當作佛 令諸愚迷失智者
入真實法安住已 使得不死寂滅句
此等作是供養已 捨離鬼身心喜悅
定得往生天宮中 恒與帝釋相親近
得值多億那由他 供養無垢諸善逝
從一佛剎至一剎 於諸佛所得聞法
彼等修淨佛行已 所得佛土亦清淨
化無量眾發道心 令其增長佛種子
知諸世尊性空已 亦以此法教導他
令眾安住一切智 住世無量那由劫
彼佛同號無邊慧 一一諸佛住於世
皆悉無量那由劫 演說佛道令他聞
如是釋迦牟尼佛 說乾闥婆供養報
與其授記令得聞 馬勝所問笑因緣
大眾聞已皆欣喜 知彼佛記甚可樂
聞是無等佛記已 皆悉歸依釋迦文
大寶積經卷第六十四
音釋
躁（則到切動也不安靜也）椽（重緣切榱桶也）劓（魚記切刑鼻也）瘡疣（瘡初良切瘡痍也疣羽求切疣贅也）駿（祖峻切馬良逸也）鎧（可亥切甲也）迭互（迭徒結切互胡故切謂更迭差互也）猿猴（猿雨元切似猴長臂為猿猴胡鉤切獼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