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591
義雲和尚語錄卷上
輸入者 曹亞琴
一校者 王 麗
二校者 顧周娟
改稿者 吳迎香
義雲和尚語錄序
或云。拈華微笑默露真宗。面壁立雪密證玄旨。言語道斷心行處滅。只後之來者不守本分。鼓動樺脣說禪說道。所以真宗玄旨殆將拂地。不亦怨乎。予云。實如所說。然未可概而言。夫佛祖宗旨專在妙悟。不必拘語默。茍及到妙悟田地。語也默也同歸性源始無兩般。昔者黃面老子演出一大藏教。天上人間龍宮海中無處不流通。而於末杪頭自告示云。我四十餘年未曾說一字。又我永平高祖云。言語道斷者。謂一切言語也。心行處滅者。謂一切心行也。佛佛祖祖親言親口。譬如食蜜中邊皆甜。誰一味上妄分濃淡。義雲禪師者寂圓嫡子。知見高一時。道聲轟千古。初補寶慶之法席。妙續先師脈。後坐永平之棠陰。能興高祖道。當時四方推稱洞上中興。可謂傑然老宗匠也。二會語錄幸未磨滅。我門光輝豈不怡悅。寶慶今之住山龍堂和尚。遠寄一本乞山僧序以梓行。盛意不譾譾。我不得而辭。開卷目耕。不覺終編。句句發默露之真宗。文文吐密證之玄旨。古人云。佛語心為宗。無門為法門。是獨楞伽云乎。漫染禿筆為之序云維時正德乙未季夏祥旦。卍山老衲欽序于洛北鷹峰之草堂。
義雲和尚語錄目次
序
寶慶語
上堂
永平語
上堂
小參
法語
贊
小佛事
偈頌
跋
目次（終）
義雲和尚住越州薦福山寶慶禪寺語錄
侍者圓宗空寂編
師於正安元年己亥十一月二十一日。就當山開堂。拈香祝聖罷。
上堂云。百川向大海而到。到了無異名。一心隨萬境而轉。轉後住本位。將鏡鑄像。鑑照不得。將像鑄鏡。光明自新。主不出閫外招遍身之手接往來。賓受用途中活通身之眼鑑今古。且道大眾如賓主相對具什麽手眼。還會麽。覿面難呈向上機。家風萬古為人施上堂。廓爾而靈。本光自照。寂然而應大用現前。木馬嘶風不運今時之步。泥牛出海耕破空劫之春。諸人相委悉麽。玉人招手處。復妙在迴途。
半夏上堂。身似浮雲。心如清風。眼看無影樹。耳聽沒絃琴。半夏已過。過來底身而今在什麽處。兄弟但如墮見聞去。則向第二義門作模樣。作麽生是第一義諦。良久云。翡翠踏翻荷葉雨鷺鶿衝破竹林煙。
上堂。世尊有密語。迦葉不覆藏。死中有活。不被空礙。活中有死。不被物礙。有不是有。無不是無。芭蕉和尚道。你有拄杖子。我與你拄杖子。你無拄杖子。我奪你拄杖子。畢竟作麽生。心地含諸種。普雨悉皆生。既悟華情已。菩提果自成。
中秋上堂。開乾坤眼更無當眼之境。放水天光終作應物之照。船子垂絲綸直下釣得載船歸。雲喦擎掃帚驀頭拈起對空拂。豎起拂子云。而今將來在雲上座手裡。還是拂什麽物。大眾要委悉麽。本來無一物。何處拂塵埃。
開爐上堂。舉。永平初祖云。火爐今日大開口。廣說諸經次第文。鍊得寒灰與鐵漢。心心片片日前殷。師云。深撥冷灰看小火。驀頭開示轉真文。點炭添柴似無意。陜府鐵牛鍊得殷。
上堂。朝打三千。佛祖不證。暮打八百。狸奴悉知。順行也。達磨西來九年面壁。逆行也。庭前柏樹枝葉成堆。一念萬年。如以鏡鑄像。萬年一念。似以像鑄鏡。為甚恁麽。大眾還會麽。良久云。丙丁童子來求火。天上斗星廓照空。
佛涅槃上堂。常寂而照。無功中辨位。顯赫而靈。自位中立功。綿密密處回互傍參。明歷歷時孤圓絕跡。諸禪德但如釋迦老子至今日半夜入般涅槃。還有出沒應變底道理麽。良久云。唯一堅密身一切塵中現。
上堂。虛空包容。萬像無潰散。大地突出。一心不覆藏。一隻眼睛明歷歷於盡十方界。無量寶剎露堂堂於一微塵裏。本地風光不曾缺少。非情識計較之所及。所以南嶽磨塼東平破鏡。可謂無功之時立功。無位之處排位。大眾要會如是手段麽。良久云。三級浪高魚化龍。癡人猶戽夜塘水。
佛生日上堂。處塵不曾染塵。以水如何洗水。一性本然絕來去。萬德圓成合諸緣。所以現降神誕生之身示灌沐清淨之體。七步周行步步不迷方。天上天下巍巍獨稱尊。諸禪德作麽生是我佛降生灌沐底道理。良久云。摩耶漆桶忽然脫。難陀鼻頭驀地穿。
解夏上堂。一也不住。箇箇圓成。異也無間。法法無礙。把定則凡聖人畜同居。如成一拳。放行則東西南北分位。似豎五指。兄弟孟夏搆窟籠初秋開布袋。中間九旬作麽生履踐。還有奇特事麽。良久云。坐臥經行非我事。清風明月自相宜。
上堂。磨塼作鏡。魔則作佛。以鏡鑄像。光歸何處。拈來盡界坐蒲團上。放下蒲團掛盡虛空。記得嚴陽尊者問趙州。一物不將來時如何。州云。放下著。尊者曰。一物既不將來。放下箇甚麽。州云。恁麽即擔取去。師曰。要委悉這箇道理麽。佛子住此地。則是佛受用。經行若坐臥。常在於其中。
上堂。登山須到其頂。不到不知宇宙之寬。入海須徹其底。不徹不測滄溟之深。諸兄弟入法須辨其通塞。不辨不得脫落之道。記得洞山問僧。什麽處來。僧云。遊山來。山曰。還到頂否。僧云。到。山曰。頂上還有人否。僧云。無人。山曰。住麽即闍梨不到頂。僧云。若不到頂。爭知無人。山曰。闍梨何不且住。僧云。某甲不辭住。西天有人不肯。師曰。這箇道理要委悉麽。一片白雲橫谷口。幾多歸鳥盡迷巢。
上堂。永平初祖云。吾佛謂諸弟子曰。吾有四念處。所謂觀身是不淨。觀受是苦。觀心是無常。觀法是無我。永平亦有四念處。觀身是皮袋。觀受是缽盂。觀心是牆壁瓦礫。觀法是張公喫酒李翁醉。師曰。不同釋迦老子。不同永平師翁。山僧有四念處。且道大眾作麽生是身念處。盡十方世界真實人體。作麽生是受念處。大海元不辭眾流。作麽生是心念處。山河大地日月星辰。作麽生是法念處。說似一物即不中不涉諸心數。向上一句又作麽生。良久云。一念無念念念不住。參。
上堂。一毫穿眾穴。大地無遮欄。古今本無向背。縱奪更不休歇。或時遊佛土。或時入魔宮。或時過平坦路上。或時臥荊棘林中。且道現前大眾而今卓立之處是平坦路麽。是荊棘林麽。試道看。若會得。許汝一隻行腳眼。若不然者。有寒暑促君壽。有鬼神妒君福。
上堂。隔山見煙知是火。隔牆看角知是牛。春自百花明明。誰疑本來心。秋自清風颯颯。須悟祖師道。虛空是根。森羅是境。根與境猶如鏡上痕。明鏡元無瑕。畢竟作麽生體悉。良久云。萬古碧潭空界月。再三撈漉始應知。
閉爐上堂。有時開口吐炎熱。有時覆頂圖寒灰。如世界闊。同古鏡量。且道大眾而今現成什麽圖。良久云。夜半穿靴去。天明戴帽歸。
上堂。槁木之質死灰之心。眼睛霹靂鼻孔纍垂。把定萬象無象。放行全手無手。動靜二相了然不生。既得恁麽無生。為甚諸人而今上堂立地聽得箇什麽法證契箇什麽心。還要委悉麽。良久云。動容揚古路。不墮悄然機。
佛涅槃上堂。向上二千餘白。花萎風悲。直下一念萬年。雲慘水咽。不傳一路千聖不奈何。付囑有在。諸人得便宜。所以道。若道滅度非弟子眷屬。謂非滅度非弟子眷屬。大眾要與釋迦老子相見麽。豎拂子云。相見了也。畢竟作麽生。良久云。迦葉曾禮雙足。
結夏上堂。九旬繩墨非長短。曲直縱橫功業新。木馬泥牛混雜處。嘶風吼月力耕親。諸禪德。摩竭掩室少林面壁有什麽意旨。良久云。一粒在荒田。不耘苗自秀。
上堂。無諸聖可慕。無己靈可重。虛空即是色。大地卻非塵。如薰風生林岳梅雨滴簷頭。卻為色塵耶。卻為虛空耶。古人云。雨從何來。風作何色。大眾試斷。看。若道不得。拄杖子代一轉語。卓一下云。色空而今在什麽處。
謝新舊維那上堂。鉗槌轉掌握中摧有摧無。佛祖來舉唱處作模作樣。朝打三千進前成功。暮打八百退後就位雖然恁麽。新舊絕待前後際斷。為甚有箇通路。良久云。遍正不曾離本位。無生那涉語因緣。
上堂。松自直
自曲。日暖銷霜月冷結露。一靈常住性於什麽處見得。是法平等無有高下。是心一齊有何曲直。諸禪德。要委悉者箇道理麽。良久云。深山大小石頭滑。綠水白雲流不流。
上堂。心非覺知。蕩蕩乎如大虛。法離見聞。巍巍乎無倫匹。高而不可窮。深而也難到。雖然恁麽。把則不出掌握中。放則遍於塵剎外。大眾要體悉者箇道理。麽。良久云。無影樹下合同船。琉璃殿上無知識。
冬至上堂。浮虛境上晷運推移。枯木岩前龍吟忽起。陽曲初報。蟄類密動。雖然如是。實際理地不受一塵。建化門頭作模作樣。畢竟如何體取。良久云。死中得活。
因雪上堂。蹈斷千差岐路方得直下承當。瞞他一點不得。遊踐自己家鄉。當恁麽時。法法不離位。步步不迷方。彼此同開爍迦羅眼。自他等具知見香。既得到恁麽田地。還有同見同般底證據也否。良久云。莫謂吾家無寶貝。滿床盡撒雪珍珠。
佛成道上堂。舉。古德云。瞿曇打失眼睛時。雪裡梅花只一枝。而今到處成荊棘。卻笑春風繚亂吹。師云。梅樹歲寒自有時。芳心偷綻舊年枝。先春漏泄陽春曲。黃面自橫鐵笛吹。
歲旦上堂。舉。宏智禪師云。歲朝坐禪。萬事自然。心心絕待。佛佛現前。清白十分江上雪。謝即滿意釣魚船。師云。年朝會禪。衲子泰然。萬物有慶。十方目前。山上同看梅與雪。江邊載月謝郎船。
謝新舊兩班上堂。尋常用一面古鏡。胡漢現來曾不妨。賓主舊新無異轍。驀頭相見各承當。
上堂。青皇令極。綠陰花尚香。赤帝位新。薰風氣含火。時節不言恁麽代謝。且問大眾。空劫已前公案子恁麽改轉也無。莫向聲色邊著眼。豈不見風穴和尚。因念真二上座俱詣方丈。穴問真曰。如何是世尊不說說。真云。鵓鳩樹頭鳴。穴曰。汝作許多癡福何用。乃顧念曰。云何。念云。動容揚古路。不墮悄然機。穴謂真曰。聞渠語乎。師云。大眾要會首山契風穴底意旨麽。良久云。鄽中雖有隱形術。爭似全身入帝鄉。
結夏上堂。我住則汝同住。我行亦汝共行。打得諸佛要機而結制。拈提祖師心印而護生。山高不礙雲倚。如父如子。谷虛有應聲響。為弟為兄。既得恁麽和同。還有什麽行履。良久云。瓊樹寸寸寶。栴檀片片馨。
上堂。父母非我親。諸佛非我道。要識箇中意。父少而子老。記得南泉云。王老師十八上解作活計。趙州云。老僧十八上解破家散宅。師曰。父子二老解處如何辨取。南泉臂長衫袖短。被鬼神覷見。趙州身貧心儉。無卓錐處。薦福不然。十八上已前發心發足。十八上已後大悟放行。正當十八上解一切智智。且問大眾古人解處薦福悟處是同是別。試斷看。拈弄拂子云。如今薦福手裡有一箭。欲向諸人十八上發。還要的當麽。豎起拂子又擲下云。射虎未了便射石。
上堂。萬機休罷。千聖不攜。一言相契。古今一揆。暗中著眼。明裡藏身。借位明功。體在用處。借功明位。用在體處。所以道君臨臣位猶帶凝然。子就父時尚存孝養。玉關未透正迷一色。寶印全提露那文彩。還要委悉麽。傍觀者哂。當局者迷。
上堂。眾流投大海。鹹淡味同。四夷歸一朝君臣道合。所以四種分主賓。五位列偏正。雖然如是。立正則正外無偏。五位俱正中來。立偏則偏外無正。萬物各偏中至。不見道我逢人則便不出。出則便為人。我逢人則便出。出則便不為人。良久云。偏正不曾離本位。無生那涉語因緣。
上堂。白雲以山而為父。明月假水而為家。未審衲僧以何而為父假何而為家。不見道從佛口生從法化生。既得恁麽。為甚麽道。返本還源事轉差。本來無住不名家。畢竟如何。十二時中不依倚一物。
上堂。感應道交。山呼谷響。因果絕待。果熟花開。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每常行異類。又且好輪迴。不見古德道。煩惱海中為雨露。無明山上作雲雷。於此薦得。鑊湯爐炭吹教滅。劍樹刀山喝令摧。
上堂。春來弄薝蔔之花。冬至吟銀碗之雪。古德云。心隨萬境轉。轉處實能幽。隨流認得性。無喜亦無憂。入山不畏虎兕獵夫之勇。入水不避蛟龍漁者之勇。白刃臨前見死如生將軍之勇。如何是衲僧之勇。寒時寒殺闍梨。熱時熱殺闍梨。還有遊戲自在處也無。百尺竿頭進一步退一步。
上堂。十五日已前。月吞卻萬像。琢成一顆寶珠。十五日已後。月吐卻萬像。鑄得幾多明鏡。古德道。心月孤圓。光吞萬像。光非照境。境亦非存。光境俱忘。復是何物。師曰。大眾當光境俱忘時。如何領略。淨智圓明智外無冥智之境。心境絕待境外無照境之智。又不見道。賓主存時全是妄。君臣合處正中邪。還要委悉麽。木馬嘶泰山頂。泥牛耕海上田。參。
當山初祖三十三回忌陞座（師此時在永平赴齋當山）拈香云。此一瓣香從胸襟拈出。欲酬恩恩還如怨。欲報怨怨亦似恩。超恩越怨是一本分。上為日月星辰作光彩。下為萬木百草作靈根。爇向爐中供獻先師當山初祖用酬法乳之恩。就座乃云。萬機休罷。一物長靈。太虛寂爾。霹靂轟轟。未審先師平生是甚麽心行。使吉祥孤雲嶺之風月排薦福深岳林之嚴扉。此風隨西來三周掉而滿。此月逐南海一葦船而來。正恁麽時不涉去來路。阿誰敢拾遺。舉。先師曾在永平時。問二祖云。如何是師子吼一音。祖曰。更不外出。師云。為甚不出。祖曰。百獸腦裂。師云。恁麽太似無益。祖曰。無一人不承思。師云。某甲會得百獸皆作師子吼。祖曰。如何恁麽會。師云。萬曲是一聲。祖印曰。汝能達觀音入理門。師作禮拂袖而嘯去。頌云。師子吼時眾獸喪。死中得活卻和同。一聲奏出新豐曲。觀自在門從此通。
上堂。心心無異心。一心一切法。念念非異念。一念是萬年。
寶慶禪寺語錄（終）
吉祥山永平禪寺語錄
侍者曇希編
師於正和三年甲寅十二月初二日入院。
山門。金雞報曉。解脫門開。依然引步。腳下風雷。
佛殿。世尊有密語。長舌不離唇。迦葉不覆藏。家國從茲富。安樂兜率。左方右邊。
據室。一丈水一丈波。於中能唱巴歌。勘破毘耶小神通了。如許閑座今在什麽。縱橫不容擬議。亦是葛藤舊窠。
陞座。祝聖罷又拈香云。此香穿鑿佛佛鼻孔。通混沌未分之靈薰。包容祖祖髓皮。全兒孫繁茂之根蔕。爇向爐中。供養薦福開山圓和尚大禪師。用酬法乳之恩。
提網綱（問答不錄）半路作新豐吟。驀頭轉空劫身。谷含應聲之響。山屬愛寂之人。腦後繼踵溫故。目前亡對知新。孤輪高耀。寰中不夜。五葉不凋。劫外逢春。若又於此薦取。懷甕之愚非是外。桔橰之巧不必親。動容不出本來地。誰向清空拂客塵。祖祖於此作大佛事。佛佛於此轉大法輪。山僧於此開堂演法。作麽生與佛祖相見。明月滿空天水淨。弟兄俱在合同船。復舉。百丈因僧問。如何是奇特事。丈云。獨坐大雄峰。天童淨和尚拈曰。大眾不動著。且教坐殺者漢。今日忽有人問淨上座如何是奇特事。只向他道。有甚奇特。畢竟如何。淨慈缽盂移過天童喫飯。師曰。即今有人問山僧奇特事。對他道。一枝藤打人有力。一瓶水受用無窮。
上堂。十方無壁落。從來絕遮欄。四面亦無門。這裡是入處。瞎卻眼睛而與七佛諸祖相見。分明言理而與燈籠露柱談論。當恁麽時頑石點頭。草木現瑞。不見僧問仰山曰。法身還解說法也無。山云。我說不得。別有人說得。僧曰。說得底人在甚處。山乃推出枕子。溈山聞乃云。寂子用劍刃上事。且道永平門下還恁麽說得恁麽聞得麽。良久云。越山日暮少林客。應聽子規深夜啼。
上堂。當山初祖示眾云。向上一路玲瓏八面。當陽要機全身擔來。是乃金鍮難掩。非乃玉石俱焚。擬議不進盡界粉碎。總不恁麽又且如何。良久云。是非不掛娘生口。自有傍觀論短長。大眾要會初祖道處麽。一條拄杖拄天地更使阿誰論短長。
上堂。一物長靈。萬戶俱透。百草本明明。祖意自了了。天普覆兮。人人頂相圓。地普載兮。箇箇腳跟平。於此薦得。一也不是。二也不成。向什麽處鼓唇皮。還會麽。良久云。風月寒清古渡頭。夜船撥轉琉璃地。復舉。雲門示眾云。你若未得箇入處。三世諸佛在汝腳跟下。一代藏教在汝舌頭上。且向葛藤處會取。師曰。韶陽老漢雖恁麽道。未免認奴為郎。永平門下有者活路在。你若實未得箇入處。更買草鞋行腳好。
上堂。舉。曹山因僧問。眉與目還相識也無。山云。不相識。僧曰。為甚不相識。山云。為同在一處。僧曰。恁麽即不分也。山云。眉且不是目。僧曰。如何是目。山云。端的去。僧曰。如何是眉。山云。曹山卻疑。僧曰。和尚為什麽卻疑。山云。若不疑。即端的去也。師頌曰。弟兄本是一家兒。著眼青巒展兩眉。誰識曹山端的處。經行坐臥不相疑。
上堂。目前機肘後印。曾無間隔即今分明。雖然恁麽。揚眉眴目則被眉目熱瞞。談玄說妙亦被玄妙污染。若又住寂寂還縛通身。解空空自作窠窟。大眾。作麽生行履得不墮恁麽偏坑去。還會麽。良久云。動容揚古路。不墮悄然機。復舉。曹山因僧問。時節恁麽熱。向什麽處迴避。山云。鑊湯爐炭裡回避。僧曰。鑊湯爐炭裡如何得迴避。山云。眾苦不能到。師曰。漕山雖恁麽道。未免向外馳走。若有人問。永平時節恁麽熱向什麽處。迴避。對他道須向日下回避。又問炎炎日下如何得迴避。良久云。時節若至。佛性現前。
上堂真說不對機。真機不待說。所以大人具大用。大機具大智。且道諸禪德畢竟作麽生是大人大機底作略。還委悉麽。靈羊掛角絕跡亡蹤。復舉。當山初祖曰。古人拈起扇子云。任你千般巧。終無兩樣風。山僧即不然。任你千般巧。更看萬樣風。師曰。雲上座欲加半句補古人虧闕處。任你千般巧。終無兩樣風。招涼兼翫月。只在一輪中。
結夏上堂。盡乾坤大法界。是我一箇身便能禁足。遍塵剎諸有情是我真箇漢方解護生。禁足也步步不妄移。護生也心心不妄動。所以道以大圓覺為我伽藍身心安居平等性智。佛佛到此同歸。人人住此法爾。還要委悉麽。一輸皎月大圓覺。剎海三千鐵一團。步步點空無朕跡。人人喚為我伽藍。
上堂。途中相過傾蓋。直下回頭阻關。向去從茲普請去。卻來自此悉來端。拈拄杖劃一劃云。過去諸如來此門已成就。現在諸菩薩今覺入圓明。未來眾學人當依如是法。所以道湘之南潭之北。中有黃金充一國。無影樹下合同船。琉璃殿上無知識。復舉。世尊一日與阿難行。次見一塔廟便作禮。阿難問曰。是何人塔廟。佛言。是過去諸佛塔廟。阿難曰。過去諸佛是誰弟子。佛言。過去諸佛是我弟子。阿難曰。應當如是。侍從便行。師云。逢佛則拜佛。騎牛更覓牛。還委悉麽。過橋村酒美。隔岸野花香。水向竹邊綠。月當松頂涼。
上堂。鶴自長。截之非鶴。鳧自短。續之非鳧。須信十方佛土中唯有一乘法。若復擬議。是法住法位世間相常住。
上堂。性海澄澄清徹底。一波纔動萬波隨。龍魚活路更無外。裏許不曾宿死屍。
謝監寺上堂。如虛空無邊際覆大方。似日月轉光明分日夜。只是觸事無私。何更有物不辨。進致將軍太平。退解師子返擲。玄則丙丁因緣楊岐挾路相見。亦是非分外。良久云。金繩拽轉泥牛鼻。半夜馳來海上耕。上堂。虛空不自知虛空邊量。大地不自測大地廣狹。自己三昧非是自己之所覺。他人靈性豈落他人之心機。雖然恁麽。魚在水得命。鳥遊空保身。且問大眾衲僧在什麽處保持身心去。良久云。百尺竿頭一進一退。
上堂。本際智非是隱顯。空劫身不屬因緣。雖然恁麽。有時為一頭兩角水牯牛。有時作八臂三目上天子。青黯黯處穿靴去。明歷歷時戴帽來。恁麽消息未免往來機。作麽生是本來一段光明。良久云。鳥棲無影樹。花發不萌枝。復舉玄沙因僧問三乘十二分教則不要。如何是祖師西來意。沙云。三乘十二分教總不要。師曰。且問大眾這一則公案作麽生領略。若就三乘十二分教內覓。金屑雖貴落眼成翳。若向三乘十二分教外求。野鹿臨渴逐陽焰走。有人問永平三乘十二分教則不要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對他道祇這三乘十二分教總非三乘十二分教。
正旦上堂。乾坤出入衲僧鼻孔而平穩。日月抉出佛祖眼睛而清明。所以道天地與我同根萬物與我一體。億萬斯年於今日成。百千國土在是處現。釋迦老子於此說一乘法。達磨大師於此敷五葉春。諸人還看麽元正啟祚。萬物咸新。
上堂。記得臥龍因問了院主。先師云。盡十方世界是箇真實人體。你還見僧堂麽。主曰。和尚莫眼花。龍云。先師遷化肉猶煖在。永平聊向第二義門下註腳。先師道。盡十方世界是箇是真實人體。還見僧堂麽。豎拂子云。這箇是永平拂子。那箇是真實體。和尚莫眼花。眼裡無筋一世貧。先師遷化肉猶煖在。水自竹邊流出綠。風從花裡過來香。
上堂。舉。青原謂石頭云。人人盡道。曹溪有消息。頭曰。有人不道曹溪有消息。原云。大藏小藏從何得來。頭曰。盡從這裡去。諸事總不闕。師曰。青原只知大家日月照不覺自己眼睛明。石頭雖見家裏寶貝貴爭識崑崙靈玉多。大底大小底小。者裡是什麽處在。說闕說不闕。身久云。一夜落花雨。滿城流水香。
上堂。舉。僧問首山。一切諸佛及諸佛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法皆從此經出。如何是此經。山云。低聲低聲。僧曰。如何受持。山云。莫染污。宏智禪師拈曰。來問此經。低聲低聲。大千卷自塵中出。三世佛從口裡生。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空無依兮谷不盈。摩訶般若波羅蜜。落日漁樵歌太平。師曰。永平不借二老舌頭欲重宣此義。良久云。舌相廣大轉此經。近聞溪澗水無聲。百千妙義許誰解。風入梧桐秋始成。
上堂。處天地之間而先天先地。是什麽物。稟佛祖之氣而超佛越祖。是什麽人。插一杖子建寶王剎。坐一微塵轉大法輪。當恁麽時。微塵是非小。大千不是大。所以教中云。是法平等無有高下。大眾還會麽。豎起拂子云。是什麽法。
上堂。本性一靈之光明與時發起。通身回互之手眼觸處相宜。眼處聞聲而明歷歷。耳處見色而淨裸裸。石人似汝兮能唱巴歌。汝似石人兮須和雪曲。塵塵發清淨智。處處入普門境。諸人要委悉這箇道理麽。古渡風清一片秋。月色江光冷相照。
三月旦上堂。召大眾云。時有常催人。人豈虛度時。或水中亡軀。或火裡失命。刃刀割腸。箭鋒透骨。病患不擇老少。閻主寧問貴賤。剛質微纖罪犯供以鐵床洋銅。依宿生善種得箇人身。答般若良因投祖師門下。今日若空過。幾劫又相逢。寒氣已去熱時未來。辨道時最宜。莫空度光陰。
上堂。舉。僧問九峰。祖祖相傳當得何事。峰云。釋迦慳迦葉富。僧曰。如何是釋迦慳。峰云。無物與人。僧曰。如何是迦葉富。峰云。國內孟嘗君。僧曰。未審相傳底事如何。峰云。百歲老兒分夜燈。師曰。妙明田地纖塵難點。鬧巿門頭不妨相逢。暗裡轉身平坦路。明中覆頂等閑人。大眾還體悉麽。涅融飛燕子。沙暖睡鴛鴦。
解夏上堂。縛解不到處大解脫門開。從聽炎暑去。誰礙冷風來。未曾存軌則。何更用安排。於此薦取。木馬奔迭石牛懷胎。還委悉麽。轉身透出竹竿路。開眼掀翻甕裡天。
謝知事上堂。執叢林輔弼之柄樹大家平穩之功。事事圓通觀自在尊。把手行門門不隔。香積如來送供到。雖然如是。未假楊岐挾路相見。何用毘耶城野狐通。還要委悉麽。良久云。廬陵米價高。
中秋上堂。薄團功就起三昧。大用現前照世間。夜半正明。望之被光礙。天曉不露。覷之被眼瞞。直得開沙門一隻眼睛子活神境通徹大機關。到恁麽田地還有奇特麽。良久云。鯨吞海水盡露出珊瑚枝。
九月朔上堂。明歷歷處匿跡。穩密密間轉身。天不言而日往月運。地不言而山高海深。衲僧不言而超凡越聖。拄杖不言而與奪縱橫。只如樹凋葉落體露金風。是言不言。良久云。橋流水不流。
上堂。舉。僧問雪峰。聲聞人見性如夜見月。菩薩人見性如晝見日。未審和尚見性如何。峰打三下。其僧後問岩頭。頭打三掌。雪豆拈云。應病設藥。且與三下。若據令而行。合打幾多。師曰。永平見性不同聲聞。不同菩薩。不同三大老漢。諸人著眼見取。卓拄杖三下乃下座。
月旦上堂。乾坤之內宇宙之間。中有一寶祕在形山。肇法師雖然恁麽道。只解話月指月。未能指話俱忘。永平不然。乾坤宇宙一拶拶破教具眼人無疑猜。卓拄杖一下云。還見麽。梅花與白雪同色不同香。
上堂。是法非計較所到。吾心不被淨穢礙。細而無間隙。大而絕方隅。毫釐差之不應律呂。直下承當本無奴婢。但知有故狸奴白牯進修行地。以不知有三世諸佛迷法王城。若於此論勝負。萬里望崖洲。正當恁麽時如何著手去。良久云。聊將拄杖攪滄溟。令魚龍知水為命。
永平寺語錄終
小參
寶慶冬至小參。陰也無去處。陽也沒來由。不涉短長時劫。豈拘始終羅籠。你莫怪於我。風凜凜破竹。吾無隱乎你。雪皚皚厭松。所以道時節若至其理自彰。豎起拂子云。者箇是三祇劫之本際一剎那之中央。其或擬議隔劫在。畢竟如何。良久云。夜半烏兒頭戴雪。天明啞子抱頭歸。
除夜小參。廓爾而靈本來光明。自照寂然而應特地。大用現前向去底泥牛入海沒消息。卻來底木雞唱曉發元樞。前後際斷兮古今住無諍三昧。來去無蹤兮風煙橫古渡頭邊。如殘臘已極新歲未到。中間如何措足。還委悉麽。千光不照空王殿。夜半烏雞帶雪飛。復舉。趙洲因僧問。兩鏡相向。那箇最明。州云。汝眼皮蓋須彌山。當山初祖拈曰。或有人問永平兩鏡相向那箇最明。為他拈拄杖道。者箇是拄杖子。他又道此是長連床上學得底佛祖向上道什麽。擲下拄杖下座。師曰。今夜問山僧兩鏡相向那箇最明。即道一段光明照古今。
永平入院小參。法隨法而行。法幢隨處建。一出六出藥山師子。異類同類青原麒麟。拈提自家鑰子打開向上玄關。當恁麽時祖宗爐鞁鍊魔鍊佛兮。鑊湯消融。本分鍵鎚鍛自鍛他兮。面目儼爾。既得恁麽手段作麽生的當。莫道鯤鯨無羽翼。今日親從鳥道回。復舉。藥山因僧問。祖師未到此土。此土有祖師意也否。山云。有。僧曰。已有祖師意。又來作什麽山云。為有所以來。師頌曰。劫前消息屬誰人。五葉聊芳花馥新。要識少林真妙訣。一聲鐵笛奏陽春。
結夏小參。擘破虛空搆九旬窠窟。打開圓覺接大地有情。驅馬牛而耕自己一片田地。會凡聖而張空劫已前規綱。所以道十方同聚會箇箇學無為。此是選佛場心空及第歸。且問。龐老者裡不立階梯及第底是什麽。若又不證心地本來空。爭安居平等性智。於此薦得。許你及第。雖然如是。同共一法中何更作揀擇。還委悉麽。爭之不足。讓之有餘。記得當山初祖結夏小參舉。慈航禪師道。參禪人第一鼻孔端正。次眼目清明。其後貴宗說俱到。祖云。大眾要會鼻孔端正之道理麽。若也會得。穿破鼻孔了也。要會眼目清明麽。便是被傍觀人換卻木槵子了也。要會宗說俱到麽。以拂子擊禪床一下云。宗也到說也到。向上又有方便在。慈航又云。九十長期明日始。莫將繩墨外邊行。永平今夜續此兩句為禁足規繩。九十長期明日始。莫將繩墨外邊行。草鞋拄杖都慮脫。但愛瞿曇活眼睛。師曰。山僧續尊韻而重宣此義。祖宗機要正分明。繩墨為規只麽行。雲倚青山子歸父。豁開鐵眼與銅睛。
解夏小參。大功轉處解縛去黏。三期滿時擔起拄杖。不從人傳教誰慕千聖。非是自得。何更重己靈。一葉翻空林岳體露。大洋涵月珊瑚映光。正恁麽時九十日飯錢還了也未。若未還了。奪你拄杖子。若又還了。與你本分草料。恁麽相應得。時不虛度。觸處自由。還體悉麽。滿頭白髮離岩谷。羊夜穿雲入巿鄽。復舉。歸宗因僧辭。宗云。向什麽處去。僧曰。諸方學五味禪去。宗云。吾者裡只有一味禪。僧曰。如何是和尚一味禪。宗便打。師曰。這箇一橛子如何透得去。打凡打聖家風顯示。一片打成禪本無味。
法語
示禪人
受生於佛法流布處。聽法於祖師單傳門。廣大劫際最稀也。此生不可空過。是法豈不開明耶。就中坐禪一行三昧中王三昧也。祖師西來不務餘事面壁打坐而已。你直須亡回光返照底之智翻迷頭認影底之愚始得。不見道三級浪高魚化龍。癡人猶戽夜塘水。於此薦取。不愛世人愛處。不望諸聖證階。不混塵中。舉威音世外之步。超越凡聖。弄從上祖宗之風焉。勉旃勉旃。
同
吾胸中宛如虛碧。更無語句可與人。逢飯喫飯。逢粥喫粥。困來合眼。健則經行。其或要文字。如如文字顯露萬象上。其或求心要。祖祖心要全在你動靜。既在那邊擔荷恁麽事卻來這裡履踐恁麽道者也。名也不得。狀也不得。所以道從來共住不知名。任運相將只麽行。自古上賢猶不識。造次凡流豈可明。聖諦尚不為。何況世諦耶。洞山示眾云。在千人萬人中不向一人不背一人底是什麽人。雲居出眾云。某甲參堂去。此則吾家家珍。勿謾拋卻。朝往西天而參取去。暮歸東土而問著來。問來參去月深年久。卻來者裡須得相逢洞山雲居去。若又不得相逢。長連床上三二十年。著心於牆壁辨取矣。
佛祖贊
觀音
隨流點腳跟蹈斷幾煙雲。海島碧岩裡快占入理門。童子莫艱百城步。大千春在箇花園。瓶中蓮蓮底水。涅不染攪不渾。
布袋
烏藤擔起大千界。行則同行休共休。兜率法音成噴地。這邊那畔放優遊。
永平初祖
揵俊奇相博大心量。吸盡曹溪淵源而湛性海。奪取太白拄杖而返扶桑。鼻孔端有衝天氣。眼瞳重具射人光。一花五葉春日暖。嶺月洞風秋夜涼。
永平二祖
肝膽彰眉目。乾坤歛寸心。湛洞水派兮。眼睛如碧海。繼吉祥踵兮。頂毛似雪林。若寶鑑含萬象。同虛空不掛鍼。閃電威光舒又卷。儼居猊座震雷音。
寶慶初祖
全相之妙通身之照。奪得洞山頂上眼睛。透徹吉祥堂奧心要。據於塵塵三昧座床。暢於剎剎常說曲調。拈弄拂柄兮殃及兒孫。打雲打水兮好一場笑。
自贊
聖也不慕凡也不疏。曲彔倚身未涉箇言路。龜毛橫握能質卦爻圖。衣薄洞峰風徹骨。年邁嵩岳雪侵顱。堪攀鐵樹注紅血。倦處天堂愛妙娛。朝三千暮八百。喫粥了洗缽盂。
同
面容醜受彼欺瞞。一世貧無物與人。拂子毫頭眼睛綻。佛魔驗了絕齊鄰。吉祥峰月孤耀。薝蔔林花累春。
小佛事
戒善大姊起龕
離有離無以戒為心地。非男非女以善為莊嚴。既離有無越男女。其間有生滅也無。生與大地共來。死與虛空同去。所以道生也不道死也不道。為甚恁麽。從來生死不相于。而今向什麽處去。足下雲生。
戒智大姊下火
無相大戒為皮肉。不思量智為心肝。本是一如何涉內外。六十七年夕電收影。一靈真性老蚌含珠。要趣向那邊真常門去。先須相見丙丁童子了。相見底道理作麽生。忽地本無第二人。盡空俱是煙雲跡。
思達上座下火
思忖絕時達寂滅之本路。根塵脫處開圓通之妙樓。風吹花自馥。水涵月自流。杳杳借路鳥道。緊緊轉身裡頭（以火打圓相云）者裡是好便宜。祖佛不曾回避。不回避底事又作麽生。塵塵入箇性火三昧。
慈元侍者下火
慈門廣大開閉有時。虛空大地是為本元。所以道萬法歸一一歸何處（某人）夢中受生夢中歸滅。脫卻平生閑皮袋撞入涅槃一路門。與諸佛把臂而行。與列祖連袂而去。要見恁麽行履處麽（以火打圓相云）未脫得這箇火聚了。須看優缽羅花開敷（擲下火云）開敷了也。
寬海塔主下火
天闊絕涯畔。海枯看底難。珊瑚撐著月。波浪拍天翻。生也全生。花開滿樹紅。死也全死。花落樹還空。且道本分性命在什麽處（以火打圓相云）只在這裡（擲下火云）涅槃路通。
長樂開山圓機和尚下火
超凡越聖箇中人。入佛入魔絕疏親。百骸俱潰散一靈鎮常真。著破襴衫回途移步。脫娘生褲本路翻身。快便難逢。丙丁童子為半途餞（以火打圓相云）火中芬馥一莖蓮。
祥榮侍者入骨
曉風拂拂奪春榮。還是空華從地生。欲買無門。什麽價。紅爐百鍊見金精（某人）保凌雪經霜歲寒橾。修碎身粉骨堅密行。玄機一撥曾來此際。大命俄零已歸無生。無生一路如何履踐。塵塵一齊入金剛定。
偈頌
山居二首
吉祥峰頭不人間。莫作四時遷變看。兀坐寥寥無對待。青山深處白雲閑。
林下幽閑一切貧。無由向外問疏親。清風白月賓兼主。去就平常不誑人。
冰
寒風吹結千江浪。識得元來水不流。兩岸相連鐵橋滑。行人顛倒起還休。
和雪韻
一夜換來世界新。山河大地絕埃塵。無陰陽地轉身看。花發少林千古春。
佛涅槃
瞿曇半夜賊身露。天曉追來駟叵追。蹤跡至今無覓處。黃鶯聲滑綠楊枝。
送宗規西堂歸關西
結夏來兮解夏歸。結來解去似雲飛。道無方所到家看。西北一天月一規。
送僧
同氣相通玄牝門。毫端不隔一乾坤。任他萬里回途步。足下無雲月吐痕。
師正慶二年癸酉十月十二日辭世頌曰毀教謗禪八十一年。天崩地裂沒火裏泉。
義雲和尚語錄（終）
時
延文丁酉受菩薩戒弟子寶慶大檀那野州太守藤原朝臣知冬發願開版矣。所集鴻福上報四恩下資三有者。
助緣奉行比丘瑞雄維那
刊字奉行比丘等理藏主
洛陽永興比丘宏心書字
住持永平兼寶慶法嗣比丘曇希校勘
跋
雲禪師。霹靂乎千古未發之道於句後聲前。而頓俾盡大地蘇息一番焉。宜哉當時盛乎永平中興之道譽矣。今日此錄再行于世。國之運也。人之幸也。雖然若欲向卷中相見猶隔山之在。呵呵。
正德第五龍次乙未秋九月旦
城州窮谷小衲愚中拜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