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幻靈禪師漫錄卷之下

嗣法門人善救普濟編錄
輸入者 曹亞琴
　　　　　　　一校者　王　麗
　　　　　　 二校者　顧周娟
　　　　　　 改稿者　吳迎香

上堂

嘉慶戊辰二年十一月二十七日。上降詔於闔院耆德等。請師再住諸嶽山總持禪寺。即日開堂。師拈香祝聖罷。驀豎起拂子云。看看。到這裏莫有具通方眼底麽。試來相見僧出眾云。清白傳家雪月光。漏春消息早梅香。壺中別有長安道。不覺全身入帝鄉。師云。南斗七。北斗八。進云。建大法幢擊大法鼓。四眾望風雲輻霞馳。請師提唱。師云。乃粥乃飯。任君喫。進云。和尚今日就本寺再開堂。祝聖一句。作麽生。師云。千光照徹空王殿。夜半烏雞帶雪飛。進云。與麽則雲物呈祥。山川改觀。師云。讚歎不及。進云。記得。僧問投子云。諸佛出世為一大事。和尚出世為何事。投子云。尹司空為我開堂。意在那裏。師云。理曲不斷。進云。諸佛出世與投子住山還有優劣也否。師云。的的無兼帶。明明不覆藏。進云。直得琴中意。何勞絃上聲。師云。萬古碧潭空界月。再三撈摝始應知。僧作禮而退。師又云。畫不成空劫真宗。貌不似聲前已躬。依稀為活計。彷彿為家風。同中異功亡就位。異中同在位借功。綿綿蜜蜜。玲玲瓏瓏。此是衲僧做處。大用現前底事。所以世尊拈華。迦葉微笑。禾山打鼓金牛為舞。眾星皆拱北。萬派自朝東。諸人體悉得麽。拈拄杖卓一卓云。看看。舉。芭蕉和尚示眾云。有你拄杖子我與你拄杖子。無你拄杖子我奪你拄杖子。且道。作麽生裁斷去。能殺能活。下座。
臘月望上堂。師乃云。南閻浮州西瞿耶尼。胡馬嘶北風。越鳥巢南枝。澤廣藏山。嶽高藏舟。卓拄杖一下云。拄杖子何處藏去。舉。壽聖云。半月前用鉤。半月後用錐。時有僧出眾云。正當半月時如何。聖云。泥牛蹈破澄潭月。今日問山僧正堂半月時如何。只對他道圓時缺。缺時圓。下座。
謝造橋上堂。師乃云。天上眾星。地下佛橋。華墜馬蹄香。月輝江上明。個中莫有弄華翫月底麽。不犯鋒鋩。呈一句來看。僧出眾云。柳線垂金鶯語清。華棚張錦蝶魂驚。見聞裏許通消息。直透重關賀太平。師云。山華開似錦。澗水湛如藍。進云。法雷已震。選佛門開。請師指陳。師豎起拂子云。者個是山僧拂子。進云。可謂一句全提向上機。師云。南海波斯鼻孔大。進云。記得。僧問趙州。如何是趙州石橋。州云。度驢度馬。僧云。如何是椋彴。州云。個個度人。如何領會。師云。是須灘下接取。進云。大眾此間出力新造橋了。未審與趙州石橋是同是別。師云。野雲收半夜。明月在中峰。進云。天津橋上相逢者少。師云。聽事不真。進云。還有知音者麽。師云。方外誰敢論量。師又云。功成通途透長安。南北東西任往還。左邊依稀金鐙閃。右邊彷彿彩虹彎。中間且道。若何相接。以拂子作彎橋勢云。人從橋上過。月落在欄干。舉。僧問趙州。如何是道。州云。牆外底。僧云。不問這個道。州云。問那個道。僧云。大道。州云。大道透長安。今日有人。問山僧如何是大道。只對他道。過橋村酒美。隔岸野華香。下座。
結夏上堂。師乃云。劫前機肘後符。用而無痕。空而不盡。是誰造作大千出。知有底漢。驀來呈一句看僧出眾云。春色已隨紅雨殺。薰風初度綠陰涼。好個時節。請師舉揚。師云。山河大地。大地山河。進云。西天獵人守株待兔東土彈子弄巧成拙。不涉二途。如何承當。師云。今日又添一個。進云。記得雲門云。今月十五入夏也。寒山子作麽。自代云。和尚問寒山。學人對拾得。意在那裏。師云。失曉老婆逢古鏡。進云。總持門下今月十五入夏也。有誰問寒山。令誰對拾得。師云。廬陵米價貴。鎮州蘿蔔大。進云。古人底且置。今日結制以何為驗。師云。山僧上堂大眾參堂。進云。與麽則以大圓覺為我伽藍。師云。案山合掌。主山低頭。進云。上來慈誨。恩波無底。師云。刀斧截不開。黑風吹不入。進云。天地合其德。日月等其明。師云。恰似作家。僧禮而退。師又云。山僧今日共大眾乃粥乃飯。聖僧今夏齊諸人同會安居。百草頭祖意明明不覆藏。山河無隔越。草木同敷揚。大眾還見得麽。從教見得。分明猶是應化底事。不落應化一句作麽生舉。文殊問無著。近離甚處。著云。南方。殊云。南方佛法如何住持。著云。末法比丘少奉戒律。殊云。多少眾。著云。或三百或五百。師云。一尺水一丈波。謝即船上唱山歌。又無著問文殊。此間佛法如何住持。殊云。凡聖同居。龍蛇混雜。著云。多少眾。殊云。前三三。後三三。師云。拈起無柄木杓。舀出銅汁鐵酸。諸人且道。畢竟如何。四五千條華柳巷。二三萬座管絃樓。下座。
上堂。師乃云。意馬吞盡。九山八海累垂鼻孔。毒氣未通。瞎開機前眼。不墮正前功。觸曉玉人初破夢。夜間青女遊攜童。下座。
上堂。師乃云。霖霪旬雨。蹉跎不晴。野老門外麥熟豆生。風吹細細馥。水洗涓涓清。作麽生是納僧分上事。蝦啼蚯蚓鳴。發揮金剛眼睛。下座。
　　上堂。師乃云。芥納須彌。大虛懸針。此是尋常衲僧事。作麽生是靈上座分上事。拈拄杖卓一卓云。南山雲北山雨。請大眾參堂去。莫待雨霈頭。下座。
上堂。師乃云。今朝半夏野老憩牛。雨洒斷巖莓苔。風翻村里麥秋。咄。澤藏山嶽藏舟。這個向甚處藏。鳥鳴家山山更幽。下座。
上堂。師乃云。空劫真宗。聲前已躬。靈靈不覆藏。卓卓無稜縫。所以道。佛未出世。則西天轉法輪。祖未西來。則東土有妙訣。鷲嶺豈傳迦葉。少林那附神光。天高東南。地傾西北。有星拱北。有水朝東。下座。
上堂。師乃云。捉住乾坤。拋開面前。諸人還見得麽。山層層水潺潺。咦。老胡頂活鱍鱍。草裏死蛇驚沖天。畢竟如何。暮打八百。朝打三千。下座。
上堂。師乃云。十五日以前。心月孤圓。光含萬象。十五日以後。山月無心。現萬古機。正當十五日作麽生委悉去。夜嶽藏舟易。大虛懸針難。下座。
上堂。師乃云。眼中物物中眼。門門廓脫超出諸塵。宛轉無窮卓爾純真。藏身處須沒蹤跡。沒蹤跡處莫藏身。卓拄杖一下云。諸人還識得是人麽。益州附子。懷州牛膝。下座。
上堂。師拈拂。拂一拂云。當位即妙。不改本位。咄。心心智通。佛佛道同。說禪說道。錦上敷華。體妙體玄。尖上加尖。須是伶俐漢始得相通。下座。
解夏上堂。師乃云。不求諸聖不重己靈。當頭霜夜月。任運落前溪。若有了事漢。試來相見。僧出眾云。修懺儀滿。布袋頭開。人天輻輳。願聞法要。師云。今朝解夏。大眾參堂。進云。一句截流。萬機寢削。師云。風吹不入。水洒不著。進云。記得。僧問雲門。秋初夏末各走前程。或有人問。未審對他道什麽。門云。大眾退後。意在那裏。師云。犀因翫月紋生角。象被雷驚華入牙。進云。僧云。過在什麽處。門云。還我九十日飯錢來。還的當也無。師云。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進云。上來一一祇對。與他古人相去多少。師云。驢前馬後。進前退後。進云。恁麽則掃除佛祖病。擊碎衲僧窟。師云。幽洞不拘關鎖。意何涉兩頭機。進云。一堂風冷淡。千古意分明。師云。千聖亦讚不得。進云。不登霄漢高。爭折月中桂。師云。機前雞子隔驢年。師又云。古帆不掛。秋水逆流。月影奪夜靜。幾家人登樓。江河風濤急。蘆村景色幽。所以道。未休休去。未歇歇去。舉。古德云。吞盡三世佛底人為什麽。不得開口。照破四天下底人為甚麽不得合眼。山僧今夏與人令許多手眼許多病痛一一拈卻了也。諸人且道。任麽生是無為無事底人。白雲飛盡青山秀。下座。
薦三光國濟國師上堂。師乃云。五五二十五。霖雨蕭蕭氣未晴。九九八十一。半夜金雞報五更。玉人覺夢。石女撫掌。借功明位時。蘆華映明月。借位明功時。明月映蘆華。諸人不借功用。作麽生委悉去。破曉青山鳥一聲。下座。

小參

結夏小參。師乃云。恁麽時恁麽處。是你諸兄弟安居田地。還端的也未。而今事不獲已。便有重語話先佛遺範。若恁麽會得去。與諸佛同床坐。與祖師同床眠。靈上座今夏如何安居去。顧視左右云。早晨與汝喫粥。午時與汝喫飯。起身。
小參。師乃云。第一義諦諸佛心源。第二義門眾生本有毘盧頂後看神光。舜若體前分活眼。見聞不到。言詮不及。同中異借功明位用在體處。異中同借位明功體在用處。一步蜜移玄路轉。全身放下鳥道通。若如不借功不借位。諸人如何通得個消息去。吼月泥牛能入海。嘶風木馬解遊春。卓拄杖一下。起身。
　　小參。師乃云。此事如空合空。謂有合底還為兩個。謂無合底如何辨空。諸人還知落處麽。良久云。自從慎昔日事。不如慎今日事。起身。
　　小參。師乃云。平等性智非去來今。山頂自高海底自深。所以道。是法平等無有高下。又道。長者長法身。短者短法身。諸人還會麽。生風虎嘯。起雲龍吟。起身。
薦正祐上座小參。師乃云。生也不道。死也不道。沒蹤跡處不得覆藏。轉側位裏身不居功用方。不混不類。煒煒煌煌。有時教伊揚眉瞬目。有時不教伊揚眉瞬目。有時教伊揚眉瞬目者是。有時教伊揚眉瞬目者不是。諸人還會麽。大盡三十日。小盡二十九。暗裏抽橫骨。明中坐舌頭。起身。
佛成道日小參。師乃云。冷坐六年瞎睡堆。星光射眼眼華來。卻言我與大地同時成道。可憐教他傍觀人笑咍咍。諸人作麽生領略去。雪續溪橋斷。煙露山舍藏。起身。

開光

藥師佛併十二神將開光。
師乃云。過去千佛子午卯酉。西山月落碧潭寒。現在千佛丑未辰戌。東海日昇扶桑閑。未來千佛寅申巳亥。午日無影玉欄干。諸人且道。那個是古佛真眼。豎起筆頭云。南無藥師佛。澗水湛如藍。遂點。
地藏菩薩開光。
師舉筆指像云。咄咄。慈眼視眾生。福聚海無量。又舉筆點眼云。咄咄。是故應頂禮。歸命木地藏。雖然如是。即今薩埵本願。若何指示諸人去。一夜落華雨。滿城流水香。
諸徒新造師壽像。就請開光。
師舉筆點眼云。圓明了知。普天匝地。驢體馬形。大圓鏡裏。咄。頑鈍工夫。個鐵蒺黎。

拈香

達磨大師忌日拈香。
師拈香云。寒巖松柏千年別。一色路迷枯木前。古渡無風天未曉。金雞喚起玉人眠。恭惟。此一辨香。向大爐鞁。驚破初祖圓覺大師面壁九年閑夢。令盡大地乃粥乃飯。諸人還領略麽。兩手舉香。指示左右云。青天雷轟雨點不全。遂爇。
峨山禪師忌日拈香。
師拈香云。南山雲起北山雨。一句承當火裏蓮。金玉聲香描不得。驢前馬後氣衝天。恭惟。此一片香。供養洞山正宗一十七傳本師峨山老和尚。伏願。真慈如平生垂哀愍。雖然與麽。靈上座如何酬恩去。便爇向爐中云。凍雞眠覺五更前。
無等和尚忌齋拈香。
師拈香云。古佛真宗。諸祖聯芳。雲重野嶽無縫襖。春到叢林無字章。此一瓣香。拈向爐中。供養法弟光穩無等和尚。但願真鑒方如平日。互垂慈哀。及子枝孫葉榮茂幾千春。雖然如是。法兄若何通信去。遂爇香云。水自竹邊流出綠。風從華裏過來香。

入塔

為大方和尚入塔。
師舉牌云。春山疊藍嶽。春水蘸碧天。漏刻聲沈夜將曉。一方明月落誰邊。法弟大方和尚。提起總持無文印。拈出少林無孔槌。陰德久扇。嗣流無窮。借功明位時葵華向日。借位明功時柳絮隨風。他今不借借。如何安住去。遂置牌云。石蘊玉耀山。淵含珠媚川。
為竺源和尚入塔。
師舉牌云。西天蜜旨。東土妙訣。風吹暗香夜庭寒。梅橫月影歲暮雪。今向空處示住處。面前露柱驚吐舌。即今向甚處見他住處。遂置牌云。看看面目全。露柱堅如鐵。
為秀泉菴主入塔。
師舉牌云。冬節風寒越嶺雪。智入環中合真風。劫前運步不借路。方外橫身不露蹤。虛谷傳響任君喚。依前千山山更空。遂置牌云。周遍十方藏不得。元是舊家主人翁。

舉火

為道高上座舉火

師拈火把云。來時也天高東南。去時也地傾西北。一賽兩彩不存軌則。不是河南又是河北。道高道高。喚更不回顧。立地成佛。普天業識。遂擲火把燒焉。
為秋光上座舉火。
師拈火把。打一圓相云。風光難畫處。夜雨磨秋清。華依愛惜散。草隨棄嫌生。便擲火把燒之云。今為使火把子送。諸人立地作愁情。
為真永大姊預與火語。
師起筆書云。人向靜中忙。路從平處嶮。心火性空火。依他不可求。咄咄。無雲生嶺上。有月落波心。
為明源上座舉火。
師拈火把云。歸源自性。圓明了知。生也大機。死也大機。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春在無影樹。華笑不萌枝。遂擲火把燒之云。看看石箏火裏不萎。
為淨桃上座舉火。
師拈火把云。瞎卻靈雲眼。平地起骨堆。春風吹盡後。誰見桃華開。咦。丙丁童子笑咍咍。遂燒。
為明智上座舉火。
師拈火把云。大智圓明。與太空等。虛而靈。靈而妙。先天地而遲。後天地而早。便擲火把燒之云。春風幾度吹還生。分明火後一莖草。
為明真禪尼舉火
師拈火把云。圓明了知。無著真宗。葵華向日。柳絮隨風。火把子火把子。南山燒炭。北山紅。遂燒。

贊辭

自贊慧明首座請。
孤明一色脫盡塵埃。那時風光不居靈臺。金雞報曉天未明。玉鳳喚春華來。
自贊真梁藏主請。
狐心不藏狐形。虎斑不似人斑。寒山子寒山子。春路滑爛泥團。鼻氣漸溫千草秀。芝蘭薔薇碧琅玕。
自贊永就監寺請。
無明幻境。幻化空身。眼角梭秋。鼻氣溫春。木人游刃空劫路。玉兔走流崑崙津。
自贊善救書記請。
千差萬別。百醜千拙。老來駑馬形。顛毛九冬雪。否不兮影現。幻為兮出沒。鹽味海水精。畫圖一圓月。
自贊祖嚴侍者請。
驢胎馬腹。如愚如拙。肥不餘肉。瘦不露骨。鼻氣吹橫春山霞。眼角照沈秋水月。
自贊。
清白閑身。十方充塞。體本平等。物物超越。一二三四五。九九八十一。
自贊。
鶴脛鳧腳。長一寸短一尺。個舜若多。齒黃面赤。

通幻靈禪師行實

黃龍山獻珠禪寺嗣祖
　 遠孫道印月坡拜撰
禪師諱寂靈。字通幻。洛陽人也。傳失氏族。母妊而未產。遽有疾而死。父悲哀遂就古寺葬焉。後月餘而父適過壙。既而聞地中有兒啼。怪使人開壙。方見師之在槨中而誕。氣體鮮明不類群兒。父喜躍乃抱歸家。實元亨壬戌二年也。後二歲父又喪。祖母以慈鞠育。漸長有孝志。事祖母不倦。一夕告祖母云。我不幸父母蚤喪。孤弱微軀豈堪世營哉。請願求出世法。祖母懌然而聽許焉。師徑登叡嶽披剃。時歲十四也。神姿英敏。經書歷目便通曉。見者無不秋歎矣。常於止觀法門深磨研之。意有所疑。隨方於諸講師問發之不契。偶爾發心教外。乃出更衣謁峨山於總持。山問。從甚來。云。叡嶽來。山云。欲求何事。云。我久疑止觀法門。山云。莫忘想。師疑情愈熾。遂至忘寢食。山潛知師可任大法。熟詰以身心脫落因緣。師一朝頓悟云。和尚莫瞞人。山云。見甚道理。云。倒騎佛殿出山門。山頷之。自後參隨甚久。會盡古今因緣。暨受信衣。開法於丹之永澤併越之龍泉。道望重于海外。雲眾往來蹱蹱不斷。時應安帝降詔。賜以天下宗柄。係焉洞上一宗規摸肅然矣。一日慧明來參。師問。自何來。云。相州。師云。路多少里。云。七百里。師云。草鞋踏破若干底耶。云。不記數。師拈拄杖驀頭打著云。老僧此間不著恁麽飯袋子。明於言下領旨。便以偈述所悟。師印許入室。次日上堂云。這裏有一頭鐵鼻牛。夜來入室。一角老僧。下座。乃著明處第一座。又真梁來參。師見閉門。梁退。次日又上參。師又閉門。如此者一十二次。梁念。是我輕心耳。今夜須捨命。晡時直立達且。師憫接入。遂示以韶國師之偈。梁罔措。一日師問。既云。心外無法為甚麽。卻云。青山。梁脫然云。滿目。師頷之。乃謂云。汝明日鬻衣盂設一堂粥供。師性素高尚與人不漫話。常處一室與世相忘。足下出十枝法。森然蔭涼天下。偶有微疾。鳴鐘集眾。乃垂誡云。諸人須屏息眾緣要專明己事。莫以閑文字浮名利作一擔去。那邊放下。這邊脫卻。灑灑落落。許汝真洞上種草。若又不恁麽。非吾徒也。顧視左右。求筆書偈云。閻浮來往。滿七十年。個轉身處。雙腳踏天。書訖擲筆。泊然坐逝。俗壽滿七十歲。僧臘五十七夏。門人依法闍維。各分靈骨建塔供養。實明德辛未二年五月初五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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