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學典論卷之四

   加賀實性禪院道費無隱著
輸入者 曹亞琴
        一校者 王 麗
        二校者 顧周娟
        改稿者 吳迎香

華梵

騰蘭東游。顯奘西往。葉日多。充車聊駟。至於唐元中釋經錄出焉。凡四百八十函計五千四八卷云。余聞之佛經之為譯。必非奉朝廷之詔弗敢從事焉。是故於其譯主必選三藏法師能通華梵者。至其譯義譯文書字綴文參譯刊定潤文等九位之任。亦皆以挺拔一時義虎高才沙門。或者搢紳先生與焉。此所以昭明聖意而雅麗章句也。傳曰。魯共得古文虞夏商周之書於孔子舊宅。然皆蝌斗文宇雖則時人如伏生者能知之矣。夫華之人於華典籍。猶且及其世移書易。不得之。矧於西大聖人之書乎。其書則梵文。其言則梵語。其音則梵聲。不有亞開士。其誰能曉之乎。而復翻梵為華。華興梵廢。如阿耨無上遮那光明遍照是也。是故未能華文則不得通梵文。未通梵文則無由達佛意。此理之固然也。而佛經之於翻譯也。大都在六朝以來。則其文不上古焉。然故間者肄古文辭儒生有以媮焉。若真鄙儒不知時變者也。吳郡王世貞藝苑言亟稱楞嚴維摩。為鬼神於文者。此論當也。而未盡其善矣。何則夫楞嚴維摩之所以鬼神乎文也。內則有其不測之玄理之鬼神鬼神者存焉也。故直玩其文而遺其理。則未得以為善好佛教而達於佛理者。今不遑枚舉兩教廣文。姑且二與。如佛頂云。之時非是見。見猶離見。不能及。又淨名居士憑几無言。其理未形乎聞見則不可謂為文。不可謂為文則不可以漢分。不可以漢分則又何古文今文云哉。於是也左孟失其才。斯失其工。儀秦失其辯。楊墨失其能。孔老失其知。而鬼神弗能以喻其不測也。茲故佛教後文辭先義理矣。昔者自晉宋及唐。有什‧陀‧叉‧玄奘諸師。乘運而出。佛教翻譯縱橫見焉。罔弗以磨義練理窮玄竭奧也。意者向使摩騰竺蘭馱全藏而來長安。假手於賈誼‧淮南‧兩司馬‧劉楊等。以為綴文潤文。彼其為華藻加繡鞶帨有之。於義理為裨益則未也。二三子問焉曰。若然者文辭之於佛教果何如也。對曰。孟軻有言。曰。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魚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善夫孟氏之言也。吾亦云爾耳。文辭亦我所欲也。義理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文辭而取義理者也。若乃教中科文複。卷帙所貤不同諸六經之簡易者。故是立意之別。應機之異也傳聞。維摩經梵本存五百弟子畢被呵文。什本即隨其略也。法華八年說。梵文之多積至八里也。百千經大本藏于虬宮者。有三千大千世界塵數偈‧四天下塵數品也。由是觀之。我佛教之昌大廣莫也。譬若江波浸潯衍溢。沕潏澒濘升而盈釋梵。降而迆竭。縱其閻浮提人欲獲之讀誦。何翅以蠡測海。以莞闚天。以莛撞鐘之比哉。若乃諸經訓詁援引。則古註存焉者。不與外典異也。而其間意義或未可一概焉。如楞嚴曰噬臍不及復有肯綮之語。此諸左莊。其義亦如左莊取亡害矣。經中有無為玄妙等語。此子。其義如子取不可矣。故以外典內典利害相摩。豈其容易哉。余嘗讀南山感通傳曰。州成都石佛涌出者。乃昔迦葉佛時。人于西耳河造之。擬寶佛全身相也。又曰。其華趺有寶隸書。亦皆已興于古佛之世者也。嗟夫曠世歷年象設文字。有若此者。則至夫六籍及諸史百子之言。亦寧二流於先佛之遺教乎。加旃如許巢夷齊四皓張東之屬。其必於過去劫與聞般若一偈。不然也惡能招搖遁世。清虛澹泊修生保真。視一時功名富貴由浮雲蜃樓也哉。嗚呼噫嘻。悠悠邃古孰知其始。芒芒地孰知其極。儒家之書。語宇則不踰扶桑落棠。語宙則裁止乎三皇五帝。過此以往推筴分為十紀。莫知其姓主年代。尚何及其政教乎。獨有吾迦維之教。當時雕雕焉語塵劫。示藏。章往因。委來果。國號佛法門偈言。無遠不記。無溥不說。是以其學業之至大至尊。方之於諸家。非適天冠地覆之遠。而其妙理所融。玄機所投。九世今也。十界此也。若夫六四音。夷那何。兜禁昧離侏離鴃舌。亦何俟寄象鞮譯然後之者哉。二三子問焉曰。教言誠大矣。尊矣。盛矣。覺皇氏之道盡於此而已乎。對曰。何為其然也。禹言存而桀暴湯在而紂惡。釋教充牣域中。人不誦之與教同。誦不學之與無誦同。學不得之心而以行於身。亦與無學同。茲乃學之極已乎行矣。學而不知行失其所以學也。是以余嘗疾夫博文之士特如忘不身踐言之甚。夫釋氏無葆。德以為葆。無飾。文以為飾。無惠。教化以為惠。二三子一薰一蕕十年猶尚有臭。請夙夜振業。有死毋霣矣哉。如有澡身而浴德。既其文復既其實。則造次顛沛無非教也。

文學第

魏文帝曰。文章經國之大不朽之盛事。信哉是言也。夫六經而下至於諸史百子。匪乎文則弗能以顯其道也。匪乎文則弗能以傳於今也。至若吾教之來東也。易具葉而成竹帛。亦惟倚賴之而討論潤色矣。故諡仲尼曰文宣王。稱佛釋迦文世間出世未嘗不一其致也。請學者勿儢儢焉無竭力於茲務。或者脆薄自畫辭以不能也。夫鷾鴯之架巢。蜘蛛之布網。蛣蜣之轉丸。至乃遷之蟲肖翹之物。皆有其智巧。莫非性起之德。況復人為物之靈。仁義德所備。寧缺文章黼黻之美。然其缺焉不為也。非不能也。夫其能者而不為。此之謂以人而不如鳥蟲乎。從者問焉曰。然則學文者。何籍為之軌範耶。對曰。亡論六經。其他當依左國史漢老莊孟荀國策淮南文選諸部。優柔饜飫。積以歲月。其文意意稱物。然後瞳朧昭晢可以入作者之域矣。然余以。諸業長乎純焉者也。建安以前文其長乎。作者少作詩也。而六朝之文雖曰漸敝。而未之可廢。何也夫才人收蓄舊作。轉拙為巧者。譬由齊國之人取敗素帛。染為紫其價十倍也。況其若二陸兩潘沈任之倫。嚄唶詞宗後世不易為伍者乎。若乃歷代作者文體變改部類多。於魏文沈約徐伯魯之述略具矣。學者宜力操斧伐柯以取其則。不宜恃才率思而逸輿無方也。雖然人文之為體也。其始生乎靈之自然。而與造化同於工者矣。是以學者或侅溺乎法度。而弗善變化則又不可也。要其歸在於師心匠意神而悟旨不為一體所錮也。古之作者若相如之工於形似。子長之妙於肖物。班固之長於情理。王粲之能於辭賦。陳琳之善於表章。此皆天之降才不與其全者。而才之雖不全乎。亦各有檀其美。譬諸猶宮商角徵之迭異調而悅心。王嬙西施之弗同貌而動人魄也。是故學者亦乃就其家學之。去其短襲其長。則可以諸家之美而為大成焉。如或從自賞好以偏取。且相輕小。則不得免弊帚千金之譏矣。明有二李汪王輩出。首偈古文辭以新一時目。而其法則主修辭敘事。而不談理矣。獻吉勸人以勿讀唐宋以來文。于鱗謂東漢以後文。伯玉同於二李。元美獨無固必。著述頗多眾體備焉。夫此數子者信。命世之宏才。如梠梓皮革然。至其希古非今偏祖扼腕。人皆重以為議矣。雖然物之軌。自禮樂形政以至於宮室車乘冠冤祭器書契圖畫之類弗不咸皆徇時代以為侈靡窳楛也。而文辭特弗然乎。若其令文辭必上古。則亦書契非篆不須寫。祭器非簠簋不許具。必服周之冤。乘殷之路。堂高三尺釆椽不刮。習隸曲禮威儀。振萬武象韶濩。然後足矣耳。是皆所不能也。故荀卿曰。學莫便乎近其人。禮樂法而不說。詩書故而不切。春秋約而不速。方其人之習君子之說。則尊而遍矣。周於世矣。又司馬遷史記百三十篇。而唐虞之時‧夏殷之時‧周盛之時‧春秋戰國之時。及漢之時文體各變。蓋隨時代之污隆弗不然。其此之謂斬而齊枉而順不同而壹矣。顧俾子長在六朝若唐宋之間。必也紀其朝事。列其代人而用其時文體。已然。至於吾浮屠氏語其舍。諸且又文章果可以貴敘事而賤談理。乎。除夫歷史雜記其他群籍皆替矣。然而古來未聞俞焉。是何故哉。蓋夫下之事未嘗可以一能盡。必得眾能以濟焉。是故文帝典論曰。孔融體氣高妙有過人者。然不能持論。理不勝辭。又曰。文本同而末異。蓋奏議宜雅。書論宜理。銘誄尚實。詩賦欲麗。此四科不同。故能之者偏也。唯通才能備。今順於文帝所論。夫夫人能敘事。亦惟能之偏而非才之通歟。又陸氏文賦言之。曰。詩緣情而綺靡。賦體物而瀏亮。碑披文以相質。誄纏綿而悽愴。銘博約而溫潤。箴頓挫而清壯。頌優游而彬蔚。論精微而朗暢。奏平徹以閑雅。說煒燁而譎誑。雖區分在茲。亦禁邪而制放。要辭達而理舉。夫如陸氏所言。亦可以見其貴能變化而不守一體者矣。於此乎。吾嘗試取于鱗文。以與左傳史記尚書禮記等駢誦。相規則其文太過於佶屈。務於模擬而體裁之不相似也遠矣。以故吾茲益惑之。夫夫人之所以夸稱古文辭果焉在哉。然而近時日本文人。舉慕于鱗專業。飣餖古言。模擬古文。唯句棘奇澀之是學。其才上焉者猶可。其次焉多至有畫虎類狗。故以吾觀之。學夫于鱗等學古文不若。學古文不學之。復古捷徑也非與。且夫今之學文者。輇才儇子亦習危其言。詆娸韓柳歐蘇曰。不能古言矣。殊不知四氏學於古不在模擬飣餖。唯論其才之與法何如耳。故子瞻有言曰。余嘗於章序臣家見一墨。背列李承晏李帷益張谷潘谷四人名氏。序臣云。是王量提學所製。患無佳墨。取四家斷碎者再和膠成之。自謂勝絕。此其見遺者。因謂序臣曰。此亦好奇之過也。余聞。之製墨之妙正在和膠。今之造佳墨者。非不擇精煙。而不能佳絕者膠法謬也。不善為文而取五經之語以己意合而成章。望其高古不能佳也。夫若是則灼知。於宋朝非無古文辭之學。然弗獲其才。則徒以之謬膠製墨也已。虎林鄭之惠序蘇氏文集曰。自華後長公一人而已。俗儒泥古疑今。拘儒是古非今。謂三代秦漢而下復有文字。輒以長公側於唐宋諸人之例。此宇宙之間不平之事也。余意。今使子瞻而在與諸文人鬥其才。則雌雄奚若哉。古來以諸葛亮與蘇軾下奇才。嗚呼諸葛死而久之。不能走生仲達也。又覽茂卿尺牘。答問猶尚尚猶字法曰學左氏文則用左氏法。學孟子文則用孟子法。若混而用之則緝錦以布者類也。此言非也。何則夫古今學文之人。有顓乎一家焉。有雜乎諸家焉。即如彼所言。則其雜者皆名混法而不免錦布之毀。然於其顓者亦軼相齮齕。好左氏者以孟氏為布。好孟氏者以左氏為布。若然者將使誰斷其勝負哉。嗚呼蓋亦不思也已。藝苑卮言曰。孟氏左氏戰國策司馬遷聖於文者乎。此則雖古文辭家。未嘗剖錦布乎左孟也。又曰。日取六經周禮孟氏老莊列荀國語左傳漢書。西京以還至六朝及韓柳。便須銓擇。佳者熟讀涵泳之。令其漸漬汪洋。遇有操觚。一師心匠。氣從心暢。神與境合。分途策馭。默受指揮。臺閣山林絕跡大漠。豈不快哉此則雖古文辭家。其比綴法度固已參酌百氏。綜緝眾妙以不肯為一家之奴朡者章章矣。其餘泛稽沈休文文論‧韓退之進學解‧柳子厚所以為文之說。僉曰。於諸家異軌同奔。同工異曲。而未見學某文則用某法。不可混彼此之言。故知。世儒好奇橫失立規也。大氐有文章法度四焉。曰。字法‧句法‧章法‧篇法。以此四法為女紅。以群言麗藻為色絲。以家觚翰為機杼。織出一純美錦。可以新奇絢爛焉。至其他規矱。熟讀古文。祗祗庸庸。毋自肯錄錄然為時人稠濁所亂也。先秦以來文人多少。然其無定。奇才者獨得焉。余亦少好古文。作為綺語緣飾法門者。雖然疾夫慕二李者過諸古學。猶楚王好細腰宮中多餓死。城中好高髻四方高一尺也。是以弗顧當世側目。縱言而至於斯矣。且夫我佛教之來也。昉于東漢盛于六朝及于李唐。而至於禪林翰墨之多疏牓體裁之定。益降在宋元之間。以故若謂東漢以後文。勸人勿讀唐宋以來文。則二李之業之於吾屬也不便矣。夫文譬則瑚璉焉道譬則黍稷焉。與其器之瑚璉而失黍稷也。寧得黍稷而器之不瑚璉。以故若謂偏主敘事而不談理。則二李之業之於吾屬也亦左矣。二三子問焉曰。然則釋氏而學古文辭者。其則若之何可。對曰。大較依前所擇古書以定法度焉。至其取語於佛經若祖錄以屬談理之文。則乃與古文異軌同奔。同工異曲奇語百出。變化縱橫。鬼隱神顯。風發雷疾。有以放怫於孫吳之用兵則善。

詩偈第十六

拾得詩曰。我詩也是詩。人喚作偈。詩偈總般讀者須子細。夫詩之與偈異而不異。不異而異。夫其所以不異而異者何也。蓋偈亦道人言其志之所之焉者也。故其平生之所作為。贈答述懷送行登高之類。大都真率閑曠之辭。而不同於詩人絆榮辱惜別離之趣也。夫其所以異而不異者何也。蓋吾釋氏之為教。嘗皆假文字以倡者也。故若夫重頌諷頌之製。弗不特放於風雅之典。其已放焉。則其一唱一詠宜當守法度以協曲調可也。此自古釋氏豪傑。所以傍從事文儒而弗敢遐遺也。弇州詩評曰。詩旨有含蓄者。有玄妙者。偈之為學尤爾。曰。眼目中含風雅。風雅中含眼目。使誦之者其懦耆之不圖知。譬由子房狀貌如婦人好女而知勇萬夫也。然是作也。難於詩。何則法門之理道人之情。有詠之者率易多姜桂之辣也。若乃詩學當以漢魏盛唐為法則焉。勿學宋朝之詩也。而其籍則文選唐詩選及諸儒批判足矣。不須南于茲。第釋氏之詩意味難盡從。故宜諸格調而不必文字剽擬焉。此祕密工夫也。近時儒生學於唐者。非唐詩選文字則不為用。釋氏皆肄其業。而意味不能變改。故多作朝廷臺閣從軍宮怨詩。至有失道面目。無乃不可乎。余每覽唐諸宗師作古風若近體。其辭與意共皆詠其所涵養之道。而未始興詩人混殽焉。然亦至若諸詩人作。則其遊蘭若浮圖沙門等。必用釋典文宇故實。杜甫王維岑參集中特然。然則釋氏之倫固採材家為詩。曷嘗淈唐人軌度焉。且夫才士之屬文也。猶畫工之貌物。其才之高下長短受乎天之分定矣。若乃貌佛仙。貌聖賢。貌道人。貌官人。貌武夫美婦智者愚人者。唯才士之所貌也。是故心學高士茍欲由文假辭以觀志後世。則可不慎其所貌乎哉。二三子曰。謹聞命矣。然吾黨學詩偈者。將師承於何籍耶。對曰。寒山拾得其詩之神乎。禪月杼山盧阜其詩之聖乎。雪竇天童頌古其偈之神乎。祖英之集其偈之聖乎。其他古今高僧之作。可準之以簡練取舍焉。

總序第

右十有六篇。品目分刌科條已備焉。而起伏照應通貫弗偕。讀者當以殿最為一篇而見。其偏解局說。則義亦從而不明也。今乃逐篇宣序者如左焉。
物有本。其況心論。一部述作。初篇思存。後後篇異不離覺原。作宗原第一
佛語宗心。楞伽玄旨摩訶衍法。規模皆爾。入道之功一日千里。大乘第二。
四教義珠。五味分品金口所宣。何其詳審。牽退席衣。勸醍醐飲。作圓教第三。
心學之道。別傳祖堂。靈山花綻。林聯芳。教家侯伯。祖宗為王。作別傳第四。
修是妄。孤性違真。性修兩會。當契能仁我法難思。詎比孟荀。作性修第五。
見佛性者。起行殊塗。超彼教道。義孔淵乎。好語可據。江西馬駒。長養第六。
道下衰。學者由徑。下滔滔。論難定。溫故知新。不致聽瑩。作論定第七。
叔世宗師不得純粹。其愆何繇。利為崇。欲使後人。恪履遐軌。作宗師第八。
道便宜。莫最文字。譬如耕田。必以來相。不立之言。須擇真偽。作不立第九。
世出世間一切境界。未見纖豪。不生心內。仲尼所倡。寧其心外。作儒教第十。
古言孔老。以為莛楹。道之本。孰擇而精。魯連箭。欲止戰爭。作道教一。
右兩教。升入宗。維事維理。罔弗融通海印炳炳。天珠重。作釋教二。
韓歐程朱。譏我太橫。茲士愚儒。吠聲獷獷。非以文辭。焉辨邪正。作外魔三。
華梵殊音。齊楚不啻。貝多難知。科斗是類。欲通彼詮。當學此義。作華梵四。
言之文。豈能行遠。儒釋達人。游息藝苑。操觚含毫。莫不華婉。作文學第五。
詩偈唱道。妙義是多。心學諸子。宜熟吟哦。情唯守道。何嬈詩魔。作詩偈第十六
總別二門。喻架屋規。杗桷相依。屋言成矣。依者所依。匪同毋異。作總別七。
跋心學典論外魔總序後。
余既染指心學典論五篇。而今復見其所尋著二篇曰外魔曰總序者。得合讀之。然後益知。心主學所論之公而且至也。其體尤超逸而不傷格。古色與生氣相合。讀之如明珠美玉乍出櫃。輝燦然。宛奪人目。嗚呼叢林自是有文矣。讀者當以此二篇為一部正鵠可也。
歲辛未三月之望。甘露元皓題。
凡三萬三千六百一字
心學典論卷之四(終)

心學典論跋

氏羌之虜也。不憂其係累。而患厥不焚者。世間之愚也。佛之流也。不憂其乘緩。而患厥戒緩者。出世間之愚也。是以夫盡結脫塵者。猶隔視聽於祇園焉。擎角揚鬣者。俱與主伴毘盧焉。豈非其知愚之所以為頡頑已甚遠耶。我實性隱老和尚。嘗著孔笛集而盛行于世也。然今不肖(越宗)請此心學典論三萬有數千言。以鋟梓于京師。謀與前籍並行者。其故何哉(越宗)先是事於二碩德而為日矣。自覺既得歡喜之地。而寬保末年北遊於加國。覿和尚山。初瞻其道貌。則巍巍乎如泰山之於眾岫也。漸聞其話言。則洋洋乎如巨海之無涯畔也。若夫提宗要象。隨機變以為對揚。則黭然倜然有鬼神不可以測其由者。於是乎(越宗)折杖棲止。而拳拳服膺。夙夜扣以至道矣。和尚一日從容謂(越宗)曰。道之人有術焉。女嘗之耶。對曰。未也可得而聞與。和尚曰。而與今耆年。其器惡知不若於費也。而以其道望諸費。則由七雄戰爭之於三代垂衣也。此豈有他故。蓋以學弗繩於聖謨也(越宗)聞其言奮焉而退。迺自取諸圓頓修多羅暨唐咸通以前禪書。以反復研窮之。則鄉和尚之所示。巍巍乎如泰山者。洋洋乎如巨海者。黭然倜然鬼神不可以測其由者。壹皆於斯見焉(越宗)乃蹶然而起。遽詣函丈白言。老和尚何不欺(越宗)之久也。和尚微笑而已。嗟夫(越宗)之往所失者。非為之不急焉。非為定之不務焉。即是乘之緩焉已矣。然推(越宗)所嘗失者。以圖他人知。其必非毋同病者。既而知其同病病弗復弘其所以為自病以為他人病。則甚為不仁矣。由是遂再三力請以刻斯典焉。庶世之同志之人。口誦家頌。以開寤正義。於彼道之多岐不亡羊焉。若夫篇中博洽玄奧。尚論儒釋。驅逐外魔。以倡百慮歸之指。則(越宗)之所弗能知。自方之君子存焉。寬延辛未秋七月日。不肖門人(越宗)稽首百拜撰。

心學典論卷第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