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般若波羅蜜經第七會曼殊室利分序

西明寺沙門玄則撰
   三藏法師玄奘奉詔譯
      校對者 顧周娟
      改稿者 錢友楠

聞夫無睹。挺真如之壯觀。即慮無知。成種智之默識。但二塵且落。時逐以輕濃。五翳將披。復因疑而聚散。是以驟明空道。給孤總旋憩之場。選時徒。吉昇對揚之重。忽無覲以瞻仰。俄不聆以飡悟。既泯修而造修。亦絕學而趍學。壯其區別。則菩提萬流。斷其混茫。則涅槃一相一相不見生死。萬流則無非佛法。不壞假名之繁總。而開實相之沈寥。正明如來無。況菩薩法。菩薩無。況二乘法。二乘無。況凡夫法。法尚不有。何有菩提。尚無菩提云何可趣。尚可趣。何有證得。尚無證得。何有證者。是故有之斯殊。無之斯貫。洞之斯遠。沮之斯局。豁爾夷蕩而無懈。熾然翹勵而不精。惱祲與慈渰分華。劍林將玉毫比色。皆其所也。何以易諸。觀其假言路以便便。仰真宗止。奕奕珠轉。泠泠玉振。起予聖旨。莫尚於茲。晞體法王。不亦宜矣。然則探其義也。發祕藏之玄扃。味其談也。苞密語之殊轍。詞宛而旨密。即舊文殊般若矣。雖雙軸成部。而警策備彰。庶七眾所歸。較然無遠。

大般若波羅蜜多經卷第五百七

第七曼殊室利分之一

如是我聞一時薄伽梵。在室羅筏。住誓多林給孤獨園。與大苾芻眾百千人俱。皆阿羅漢。唯阿難陀猶居學地舍利子等而為上首。復與菩薩摩訶薩千人俱。皆不退轉功德甲冑而自莊嚴慈氏菩薩妙吉祥菩薩無礙菩薩不捨善軛菩薩而為上首曼殊室利童子菩薩明相現時。出自住處。詣如來所。在外而立。具壽舍利子伽多衍那。大迦葉波。大採菽氏。滿慈子。執大藏如是一切聲聞僧。亦於此時。各從處。詣如來所。在外而立。爾時世尊。知諸大眾皆來集已。從處出。敷如常座。結跏趺坐。告舍利子。汝今何故。於晨朝時在外立。時舍利子白言。世尊曼殊室利童子菩薩先來住此。我等後來。
  爾時世尊而故問曼殊室利言。男子。汝實先來至此處。為欲觀禮親近佛耶。曼殊室利白佛言。如是世尊如是逝。何以故。我於如來觀禮親近。嘗無厭足。為欲利樂諸有情故。實先來此。世尊今來至此處。親禮敬如來者。專為利樂一切有情。非為證得菩提故。非為樂觀如來身故。非為擾動真法界故。非為分別諸法性故。亦不為餘種種事故。我如來真如相。無動無作分別分別。非即方處。非離方處。非有非無。非常非斷。非即三世。非離三世無生無滅去無來。無染不染。不二。心言路絕。若以此等真如之相。觀於如來。名見佛。亦名禮敬親近如來。實於有情能為利樂。佛告曼殊室利童子。汝是觀。為何所見。曼殊室利白言。世尊。我是觀。都所見。於諸法相亦無所取言。善哉善哉童子。汝能如是。觀於如來。於一切法無所取。亦不取。非集非散。時舍利子曼殊室利言。仁能如是禮敬觀於如來。甚為希有。雖常一切有情。而於有情無所得。雖能化一切有情。令趣涅槃所執。雖為利樂諸有情故。擐大甲冑。而於其不起積集散壞方便。時曼殊室利舍利子言。如是如是。如尊所說。利樂諸有情故。擐大甲胄。令趣涅槃。實於有情涅槃界所化所證。執。又舍利子非我實欲利樂有情。擐大甲胄。所以者何。諸有情界。無減。假使於此一佛土中。殑伽沙數諸佛一一皆住爾所大劫。晝夜常說爾所法門一一法門。各能度脫爾所佛土諸有情類。悉皆令無餘涅槃佛土如是事。餘十方面各如殑伽沙等世界。亦復如是。雖爾所諸佛世尊。經爾所時說爾所法。度脫爾所諸有情類。皆令證入無餘涅槃。而有情界亦增減。何以故。以諸有自性離故。無邊際故。不可增減。舍利子言。曼殊室利。若諸有自性離故。無邊際故。增減者。何緣菩薩大菩提有情常說妙法曼殊室利言。舍利子有情不可得。何有菩薩大菩提有情常說妙法。何以故。舍利子諸法畢竟不可得故。
  佛告曼殊室利童子。若諸有情都不可得云何施諸有情界。曼殊室利白言。世尊有情界者。但施設曼殊室利。設有問汝有情界者。為有幾何。汝得彼問。當云何答。世尊如是答。如佛法數。彼界亦爾。曼殊室利。設復問汝有情界者。其量云何。汝得彼問。復云何答。世尊如是答。有情界量。如諸佛境。曼殊室利。設有問言。諸有情界為何所屬。汝得彼問。復云何答。世尊如是答。彼界所屬。如佛難思曼殊室利。設有問言。有情界者為何所住。汝得彼問。復云何答。世尊如是答。若離染際所應住法有情界所應住法曼殊室利。汝修般若波羅蜜多。為何所住。世尊。我修甚深般若波羅蜜多。都所住。曼殊室利所住者。云何能修甚深般若波羅蜜多世尊。我由所住故。能修般若波羅蜜多曼殊室利。汝修般若波羅蜜多。於於惡。何增何減。世尊。我修甚深般若波羅蜜多。於於惡。無減世尊。我修甚深般若波羅蜜多。於一切法增減。世尊般若波羅蜜多出現世間。不為增一切法故。世尊修學甚深般若波羅蜜多。不為棄捨異生等法。不為攝受一切佛法。所以者何。甚深般若波羅蜜多。不為捨法得法故起。世尊修學甚深般若波羅蜜多。不為厭離生死過失。不為涅槃功德。所以者何。修此法者。不見生死。況有厭離不見涅槃。況有樂。世尊修學甚深般若波羅蜜多不見諸法有劣勝。有失有得。可捨可取。世尊修學甚深般若波羅蜜多不得諸法可增可減。所以者何。非真法增有減。世尊如是修者。名真修甚深般若波羅蜜多。復次世尊般若波羅蜜多。於一切法不增不減。名真修甚深般若波羅蜜多般若波羅蜜多。於一切法不生不滅。名真修甚深般若波羅蜜多般若波羅蜜多。於一切法不見增減。名真修甚深般若波羅蜜多般若波羅蜜多。於一切法不見生滅。名真修甚深般若波羅蜜多。復次世尊般若波羅蜜多。於一切法思惟。若多若少。俱無希願。能所希願及希願者。皆不取著。名真修甚深般若波羅蜜多般若波羅蜜多不見諸法有好有醜。有高有下。名真修甚深般若波羅蜜多。復次世尊男子等。般若波羅蜜多。於諸法不得勝劣。謂都不見此勝此劣。是真般若波羅蜜多。所以者何。真如法界。法性實際勝無劣。若如是修。名真修甚深般若波羅蜜多
  佛告曼殊室利童子諸佛妙法。豈亦不勝。曼殊室利白言。世尊諸佛妙法不可取故。亦不可言是勝是劣。如來豈不證諸法空。世尊答言。如是童子曼殊室利白佛言。諸法中。何勝劣。世尊讚曰。善哉善哉如是如是。如汝所說。曼殊室利佛法豈不無上耶。如是世尊一切佛法雖實無上。而於其中無法可得。故不可說佛法無上。復次世尊男子等。般若波羅蜜多。不欲住持一切佛法。不欲調伏異生法等。甚深般若波羅蜜多。於諸佛異生法等。不增長調伏故。於一切法無分別故。若如是修。名真修甚深般若波羅蜜多。復次世尊男子等般若波羅蜜多不見諸法思惟分別者。曼殊室利。汝於佛法豈不思惟。不也世尊。我真實佛法。應可思惟。然不見世尊般若波羅蜜多。不為分別諸法故起。謂不分別異生法。是聲聞法。是獨覺法。是菩薩法。是如來法。男子等。精修學甚深般若波羅蜜多。於諸法中都無所得。亦所說。謂不說異生法性。亦不說有聲聞乃至如來法性。所以者何。此諸法性。皆畢竟空不可見故。若如是修。名真修甚深般若波羅蜜多。復次世尊男子等。般若波羅蜜多不作是念。此是欲界。此是色界。此無色界。此是滅界。所以者何。甚深般若波羅蜜多不見有法是可滅者。若如是修。名真修甚深般若波羅蜜多。復次世尊般若波羅蜜多。於一切法不作恩怨。何以故。甚深般若波羅蜜多。不為住持一切佛法。不為棄捨異生等法。所以者何。男子等般若波羅蜜多。於佛法證得。不欲壞。異生等法。達一切法平等故。若如是修。名真修甚深般若波羅蜜多爾時世尊即便讚曰。曼殊室利善哉善哉。汝今乃能說甚深法。與諸菩薩摩訶薩眾作真法印。亦與聲聞獨覺增上慢者。大法印。令如實知所通達。非真究竟曼殊室利。若男子女人等。聞是深法。不沈沒。亦不驚怖。當是人。非於一佛乃至千佛。種諸善根。定於無量無邊所。種諸善根。乃能聞是甚深般若波羅蜜多不沈沒。亦不驚怖。爾時曼殊室利童子合掌恭敬白佛言。我欲更說甚深般若波羅蜜多開許。佛告曼殊室利童子。汝欲者。隨汝意說。曼殊室利便白佛言。世尊甚深般若波羅蜜多。於不得是可住者。亦復不得是不可住。當知如是甚深般若波羅蜜多。不緣法住。何以故。以一切法無所緣故。世尊如是修者。名真修甚深般若波羅蜜多。於一切法相故。復次世尊。應如是甚深般若波羅蜜多。不現前諸法性相。謂於佛法尚不現觀。況菩薩法。於菩薩法尚不現觀。況獨覺法。於獨覺法尚不現觀。況聲聞法。於聲聞法尚不現觀。況異生法。何以故。以一切法性相離故。復次世尊。依修如是甚深般若波羅蜜多。於諸法分別。謂不分別是可思議不可思議法性差別。當知菩薩摩訶薩眾。修行般若波羅蜜多。於諸法中都無分別。復次世尊。依修如是甚深般若波羅蜜多一切法中。都不見此是佛法。此非佛法。此可思議。此不可思議。以一切法差別性故。若諸有情。能修如是甚深般若波羅蜜多一切法皆是佛法。順菩提故。一切法不思議畢竟空故。是諸有情。已曾親近供養恭敬多百千佛。種諸善根。乃能如是修行般若波羅蜜多。復次世尊。若男子女人等。如是甚深般若波羅蜜多不沈沒。亦不驚怖。當知過去。已曾親近供養恭敬多百千佛。種諸善根。乃能如是。復次世尊。應如是甚深般若波羅蜜多修。則於諸法不見雜染不見清淨。雖所見。而能甚深般若波羅蜜多。於一切時厭倦。復次世尊如是甚深般若波羅蜜多。於諸異生聲聞獨覺菩薩佛法差別想。了此等畢竟空故。如是。名真修甚深般若波羅蜜多
  佛告曼殊室利童子。汝已親近供養幾佛。曼殊室利白言。世尊。我已親近供養佛數。量同心心所法。以一切法如幻故。曼殊室利。汝於佛法豈不求。世尊不見有法佛法者。何所求。曼殊室利。汝於佛法成就耶。世尊今都不見法可名佛法。何所成就曼殊室利。汝豈不得無著性耶。世尊今即無著性。豈無著性復無著曼殊室利。汝不當坐菩提座耶。世尊諸佛菩提座。尚無坐義。況能坐。何以故。以一切法。皆用實際量故。於實際中。坐及坐者俱不可得曼殊室利。言實際者。是何增語世尊實際當知即是偽身增語曼殊室利云何偽身可名實際世尊實際去無來。非真非偽。身非身相。俱不可得。偽身亦爾。是故偽身即是實際。時舍利子便白佛言。若諸菩薩如是甚深般若波羅蜜多不沈沒。亦不驚怖。是諸菩薩菩提。不復退轉慈氏菩薩白佛言。若諸菩薩如是甚深般若波羅蜜多不沈沒。亦不驚怖。是諸菩薩已近無上正等菩提。何以故。是諸菩薩現覺法性。離一切分別大菩提故。曼殊室利白佛言。若諸菩薩如是甚深般若波羅蜜多不沈沒。亦不驚怖。是諸菩薩佛世尊。堪受世間供養恭敬。何以故。於一切法實性故。女人。名無緣慮。舍掌恭敬白言。世尊。若諸有情。如是甚深般若波羅蜜多不沈沒。亦不驚怖。是諸有情於異生法。若聲聞法。若獨覺法。若菩薩法。若如來法。皆不慮。所以者何。達一切法無所有能所慮俱不可得爾時佛告舍利子等。如是如是。如汝所說。若男子女人等。如是甚深般若波羅蜜多不沈沒。亦不驚怖。是男子女人等。當知已不退轉地。菩提。不復退轉舍利子等。若諸有情。如是甚深般若波羅蜜多不沈沒。亦不驚怖。歡喜信樂聽聞受持。轉為他說。厭倦。是諸有情。能為一切真實廣大殊勝施主。能一切無上財寶。具足布施波羅蜜多。是諸有淨戒圓滿。具真淨戒。具勝淨戒淨戒功德皆已圓滿具足淨戒波羅蜜多。是諸有安忍圓滿。具真安忍。具勝安忍安忍功德皆已圓滿具足安忍波羅蜜多。是諸有精進圓滿。具真精進。具勝精進精進功德皆已圓滿具足精進波羅蜜多。是諸有靜慮圓滿。具真靜慮。具勝靜慮靜慮功德皆已圓滿具足靜慮波羅蜜多。是諸有般若圓滿。具真般若。具勝般若般若功德皆已圓滿具足般若波羅蜜多。是諸有情。成就真勝慈悲喜捨。亦能為他宣說開示甚深般若波羅蜜多
  佛告曼殊室利童子。汝觀何義。無上正等菩提曼殊室利白言。世尊。我於無上正等菩提。尚無住心。況當證。我於菩提無求趣意。所以者何。菩提即我。菩提。如何求趣。言。善哉善哉童子。汝能巧說甚深義處。汝於先佛。多植善根。久發大願能依得。修行種種清淨梵行曼殊室利便白佛言。若於諸法有所得者。可得修梵行不見有法可得及無所得。如何可言能依得修梵行
  佛告曼殊室利童子。汝今聲聞德耶。世尊我見。佛。言童子。汝云何見。世尊。今我見聲聞異生聖者非有學。非無學。非可見。非不可見。非見者。非不見者。非多非少。非小非大。非已調伏。非未調伏。我如是見而無見想。時舍利子便問彼言。於聲聞乘如是見。復云何正等覺乘。大德不見菩薩。亦復不見菩薩法。不見菩提。亦復不見菩提法。亦不見菩提行。亦不見有證菩提法。不見能證菩提者。我如是正等覺乘。謂於其中都所見。時舍利子復問彼言。汝於如來。當云何見。大德止。勿於如來大龍象王而興言論曼殊室利。所言佛者。是何增語。今問大德。所我者復何增語舍利子言。我者。但有名字。是空增語大德。當知。佛之增語。即我增語。我之與佛。俱畢竟空。但隨世間名字菩提名字。亦是立。不可尋此求實菩提菩提空。不可表示。何以故。名字菩提俱空故。名字空故。言說亦空。不可以空表示空法菩提空故。佛亦是空。故所言是空增語。復次大德。所言佛者。無來去。無生無滅證得成就無名無相。不可分別無言無說。不可表示。唯微妙自內證知。謂諸如來。覺一切法畢竟空寂。大菩提隨順世間名字。故稱為佛。非為實有若有若無不可得故。復次大德如來所證微妙智慧。說名菩提成就菩提。故為佛。菩提空故。佛亦是空。是空增語。時舍利子便白佛言。曼殊室利所說深法。非初學者所能了知。爾時曼殊室利童子。即白具壽舍利子言。我所者。非唯初學不能解了所作已辦阿羅漢等。亦不能知非我所能知者。所以者何。菩提之相。非所識無見聞。無念無生無滅不可說示。不可聽受。如是菩提性相空寂。諸大菩薩。尚未能知。何況二乘所知解了菩提性相。尚不可得。況當有菩提者。舍利子言。曼殊室利。佛於法界。豈不證耶。不也大德。所以者何。佛即法界法界即佛。法界不應還證法界。又舍利子一切法空。說為法界法界說為菩提法界菩提。俱性相。由斯故一切法空一切法空菩提法界。皆是佛境無別。無別故。不可了知。不可了知故。則無言說。無言說故。不可施設有為無為有非有等。又舍利子一切法性。亦無別。無別故。不可了知。不可了知故。則無言說。無言說故。不可施設。所以者何。諸法本性。都無所有。不可施設在此在彼。此物彼物。又舍利子。若造無間。當知即造不可思議。亦造實際。何以故。舍利子不可思議五無間。俱即實際。性差別。既能造實際者。是故無間不可思議。亦不可造。由斯理趣。造無間者非墮地獄不思議非得天。造無間者。亦非長夜沈淪生死不思議者。亦非究竟能證涅槃。何以故。舍利子不可思議五無間。皆住實際。性差別無生無滅去無來。非因非果。非善非惡。非招惡趣。非感人天。非證涅槃。非沒生死。何以故。以真法界非善非惡。非高非下。無前後故。又舍利子犯重苾芻。非墮地獄持戒者。非得天。犯重苾芻。非沈生死持戒者。非證涅槃犯重苾芻。非應毀訾。持戒者。非應讚歎犯重苾芻。非應輕蔑。持戒者。非恭敬犯重苾芻。非應乖諍。持戒者。非和合犯重苾芻。非應遠離持戒者。非應親近。犯重苾芻。非應損減持戒者。非應增益犯重苾芻。非不應供持戒者。非定應供犯重苾芻。非增長漏。持戒者。非損減漏。犯重苾芻。非不清淨持戒者。非定清淨犯重苾芻。非淨信持戒者。非有淨信犯重苾芻。非不清淨施。持戒者。非定清淨施。何以故。舍利子真法界中。若持犯。其性平等差別故。又舍利子。諸異生類。名和合者。漏盡苾芻。名不和合曼殊室利。汝依何義如是說。大德異生與生。因合。名和合者。諸阿羅漢如是義。名不和合。我依此義。如是說。又舍利子。諸異生類。名超怖者。漏盡苾芻。名不超怖。曼殊室利。汝依何義如是說。大德異生於可怖法。不生畏。名超怖者。諸阿羅漢。知可怖法。實無所有怖可超。我依此義如是說。又舍利子。諸異生無滅忍。諸菩薩無生忍曼殊室利。汝依何義如是說。大德異生不樂寂滅。名無滅忍。諸菩薩不見法生。名無生忍。我依此義如是說。又舍利子。諸異生類。名調伏者。漏盡苾芻。名不調伏曼殊室利。汝依何義如是說。大德異生調伏故。應可調伏。名調伏者。諸阿羅漢漏結已盡。不復須調。名不調伏。我依此義如是說。又舍利子。諸異生類。名增上心超越行者漏盡苾芻。名劣。非超越行。曼殊室利。汝依何義如是說。大德異生其心高舉。行法界。名增上心超越行者。諸阿羅漢。其心謙下。行順法界。名劣。非超越行。我依此義如是說。時舍利子曼殊室利言。善哉善哉能為我解密語義。曼殊室利報言。如是如是大德非但能解密語義。即是一切漏盡阿羅漢。何以故。我於聲聞獨覺樂欲。皆永不起。故名漏盡阿羅漢
  佛告曼殊室利童子有因緣。可菩薩坐菩提座。不無上正等菩提曼殊室利白言。世尊。亦有因緣。可菩薩坐菩提座。不無上正等菩提。謂菩提中。有少法可名無上正等菩提。然真菩提差別。非坐可得。不坐便捨。因緣。可菩薩坐菩提座。不證菩提無相菩提不可證故。曼殊室利白佛言。無上菩提五無間。彼五無間菩提。所以者何。菩提無間。俱施設。非真實有。菩提之性。非可證得。非可修習。非可現見。彼五無間亦復如是。又一切法本性畢竟。不可現見。於中覺。覺者無見無見者。無知無知無分別無分別者。離相平等菩提五無間性。亦復如是菩提非可證得。言可證得修習現見大菩提者。是增上慢。佛告曼殊室利童子。汝今謂如來耶。不也世尊。不也逝。不謂是實如來。所以者何。夫如來者。以微妙證會真如妙智真如離相真如離相。非謂真如妙智亦然。非謂妙智。既妙智真如。是故如來亦非真實。何以故。真如妙智。但施設如來亦爾。非不二。是故妙智真如如來。但有假名一實。故不謂是實如來。佛告曼殊室利童子。汝非疑惑如來耶。不也世尊。不也逝。何以故。我如來不可得無生無滅。故所疑。佛告曼殊室利童子如來豈不出現世間。不也世尊。不也逝。若真法出現世間。可言如來出現於世。非真法出現世間。是故如來亦不出現曼殊室利。汝謂殑伽沙數諸佛涅槃不。世尊。豈不見諸佛如來不思議一境界相。曼殊室利如是如是。如汝所說。諸佛如來不思議一境界相。曼殊室利白佛言。今佛世尊世不。如是曼殊室利便白佛言。若佛世尊世者。殑伽諸佛世尊。亦應世。何以故。一切如來不思議一境相故。不思議無生無滅。如何諸佛涅槃。是故世尊。若未來當有出世一切如來皆當出世。若過去佛涅槃一切如來皆已滅度。若現在佛現菩提一切如來應現證。何以故。不思議中。去來現在所有諸佛差別故。然諸世間迷謬執著。種種戲論。謂佛世尊生有滅。有證菩提。佛告曼殊室利童子。汝所說法如來不退菩薩大阿羅漢。所能解了。餘不能知。何以故。唯如來等聞是深法。如實了達。不讚不毀。心非不可得故。所以者何。一切法性皆悉平等。心及非不可得此於無讚毀。曼殊室利白佛言。於是深法誰當讚毀。言。童子愚夫異生。彼如是心非實心性。同佛心不可思議曼殊室利白佛言。愚夫異生心非心性。同佛心不思議耶。佛告曼殊室利童子如是如是。如汝所說。何以故。有情心及一切法。皆悉平等不思議故。曼殊室利白佛言。有情心及一切法。若皆平等不可思議。今諸聖賢涅槃者。勤行精進。豈不唐捐。所以者何。不思議性與涅槃性。既差別。何用更求。有說言此異生法。此聖者法。有差別相。當彼人未曾親近真淨善友如是說。令諸有情執二法異。沈淪生死不得涅槃
  佛告曼殊室利童子。汝願如來。於有情類最為勝不。世尊真實有情。我願如來於彼最勝。然有情類實不可得。佛告曼殊室利童子。汝願佛成就不思議法耶。世尊不思議法實可成就。我願如來成就彼法。然無是事。佛告曼殊室利童子。汝願如來說法調伏弟子眾不。世尊有說法。調伏真如法界。我願如來說法調伏弟子眾。然佛世尊出現於世。於有情類都無恩德。所以者何。諸有情類。皆無雜真如法界。於此界中。異生聖者。能說能受。俱不可得。佛告曼殊室利童子。汝願如來。是世無上福田不。曼殊室利白言。世尊。若諸福田實有者。願佛於彼無上。然諸福田不可得。是故諸佛皆非福田。非非福田。以非福及一切法。性平等故。然世間田能無盡者。世共說彼名無上田。諸佛世尊無盡福。是故可無上福田。又世間無轉變者。世共說彼名無上田。諸佛世尊無變福。是故可無上福田。又世間田用難思者。世共說彼名無上田。諸佛世尊難思福。是故可無上福田諸佛福田雖實無上。而植福者無減增。佛告曼殊室利童子。汝依何義如是說。曼殊室利白言。世尊。佛福田相。不可思議有於中而植福者。即便能了平等法性。達一切法無減增。故佛福田最為無上爾時大地。以佛世尊神力法力。六返變動。時眾會中。有十六億大苾芻眾。諸漏永盡。心得解脫。七百苾芻尼三千鄔波索迦。四萬鄔波斯迦。六十俱胝庾多數欲界天眾遠塵離垢淨法眼。時阿難陀即從座起。頂禮足。偏覆左肩。右膝著地。合掌恭敬白言。世尊。何因何緣。今此大地六返變動。爾時佛告阿難陀言。由妙吉祥福田相。今印許。故現斯瑞。過去諸佛。亦於此處說福田相。令大地動。故於今如是事。

大般若波羅蜜多經卷第五百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