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方等大集經卷第

宋涼州沙門智嚴寶雲
輸入者 江 進
      一校者 吳迎香
      二校者 譚海云
      改稿者 錢友楠

無盡意菩薩品第二之三

爾時無盡意菩薩復語舍利弗菩薩慈亦不可盡。何以故。菩薩慈無量無邊。是慈者有齊限眾生界菩薩發心普覆。舍利弗。譬如虛空不普覆。是菩薩慈亦復如是一切眾生者。舍利弗眾生界無量無邊不可窮盡。菩薩慈亦復如是無量無邊有窮虛空無盡眾生無盡眾生無盡菩薩慈亦不可盡。是謂所修慈心不可得盡。舍利弗言。男子。齊幾名眾生界無盡意言。所有地界風界其量無邊。而猶不多於眾生界舍利弗言。唯男子。頗可得說譬喻比不。無盡意言可說。但不得以小事為喻。舍利弗。東方去此盡一恒沙佛之世界。南西北方四維下。皆一恒佛世界。作大海其水滿溢。使一恒河沙眾生聚集。共以毛破為百分以一分毛渧取一渧。如是一恒河沙共取一渧。二恒河沙共取二渧。如是展轉乃至盡此滿大海水盡。是眾生界猶不可盡。菩薩慈心悉能遍覆如是眾生舍利弗。於意云何。是善根豈可盡耶。舍利弗言。實不可盡。唯男子。是虛空性尚可得盡。菩薩慈心不可盡也。菩薩不生驚怖。當是人無盡慈。舍利弗。是慈能自擁護己身。是慈亦能利益他人。是無諍。是慈能斷一切瞋恚荒穢繫縛。是慈能諸結及使。是慈歡喜。是慈不見一切眾生破戒之過。是無熱身心受樂。是慈遠離一切惱害。是慈能離一切畏。是慈能順眾聖人道。是慈能令瞋者歡喜。是慈能勝一切鬥諍。是慈能生利養稱歎。是慈莊釋梵威德。是慈常為智人所讚。是慈常護凡夫愚人。是慈常能隨順道。是慈不雜遠離欲界。是慈能向解脫法門。是慈能一切諸乘。是慈能攝非財功德。是慈長養一切功德。是慈過諸無作功德。是慈悉能莊嚴相好。是慈能離鈍根。是慈能開天人涅槃諸善正道。是慈能離三惡八難。是慈愛樂善法等。是慈如願一切所欲成就自在。是慈平等於諸眾生。是慈發行異相。是慈正向持戒之門。是慈能諸犯禁者。是慈能成無上忍力。是慈能諸慢放逸。是慈發起無諍精進正道。是慈根本入聖禪定。是分別煩惱。是慈因慧而生總持語言文字。是慈定伴離魔結伴。是慈常與歡喜同止。是為心之所使。是慈堅持威儀戒法。是慈能諸掉動等。是慈能滅種諸相。是善香慚愧塗身。是慈能除煩惱臭氣。舍利弗。夫慈者。悉能擁護一切眾生。能捨己樂與他眾生聲聞慈齊為己身。菩薩之慈悉為一切無量眾生舍利弗。夫慈者能諸流。慈所及處有緣眾生。又緣於法又無所緣。緣眾生初發心也。緣法緣者已習行也。無緣者得深法忍也。舍利弗。是名菩薩修行大慈而不可盡。
復次舍利弗菩薩摩訶薩修行大悲亦不可盡。何以故。舍利弗人命根即以出息入息為本。菩薩如是修學大乘。以大悲為本。如轉輪聖王。以輪寶為本。菩薩如是一切智大悲為本。如大長者子愍愛情重。菩薩大悲亦復如是。於諸眾生愛之若子。如是大悲我已行已。如是大悲己利已。如是大悲不假他事。如是大悲己心所作出不諂曲如是大悲所作畢竟出正決定如是大悲種性所作出於直道如是大悲心無邪曲出生正直如是大悲憍慢眾生境。如是大悲捐捨己如來身如是大悲不貪壽命不作惡。如是大悲擁護眾生出於菩提如是大悲真實心清淨如是大悲諸窮厄出拔濟事。如是大悲本誓堅固不動心。如是大悲不欺己身人天賢聖出不虛誑。如是大悲清淨出於善業如是大悲自捨己出與他樂。如是大悲不與出不焦熱。如是大悲能令眾生捨於重擔出堅精進如是大悲有忍勢力出護無力如是大悲不厭可污出瞻病者。如是大悲得法自在教化鈍根如是大悲覆自功德出顯他功業。如是大悲出離諸苦。如是大悲出求無漏樂如是大悲出捨所愛物。如是大悲出作眾善業所嬈惱。如是大悲善持不捨戒。如是大悲教化眾生如是大悲出不惜身命如是大悲出捨自支節如是大悲出生善根如是大悲利益善根如是大悲味諸禪。如是大悲出不厭欲界如是大慈出於觀慧如是大悲出不污善根如是大悲眾生成。如是大悲有為無為如是大悲出不無為如是大悲知眾生性同無為能教化。如是大悲出護戒者。如是大悲讚歎佛戒如是大乘諸悲出於大悲。以是因緣故名大悲。謂大悲者必定善行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禪定智慧助道法。為自然智慧。營他眾生所作業。精勤專著如修己務。以是因緣故名大悲舍利弗。是名菩薩修行大悲而不可盡。
復次舍利弗菩薩摩訶薩修行於喜亦不可盡。云何為喜。常念於法歡喜踊躍不生懈怠諸惱熱。離五欲樂住法樂。心和悅豫身輕柔軟。意勤勸督心常生悲。樂求如來無上法身。樂修相好以自莊嚴。聽厭念正法正法歡喜。生歡喜已具得法悲。常於眾生不生礙心。以增上勤求於法。勤欲法深心得解甚深佛法遠離二乘無上心。除諸惜發於心。來乞者歡喜捨時歡喜施已悔。如是布施三時清淨。得清淨已心則悅豫。於持戒者常布施。於毀禁者攝取持禁戒心清淨。能令道怖懼眾生無所畏遠離惡處。一心迴向如來禁戒。堅持牢固不可虧壞。惡罵加己堪忍不報。於諸眾生心憍慢。於諸尊長謙下恭敬。言常和悅於嚬蹙。先以愛語諂曲。不以邪心誘誑於人。不以利養為他執役。其心清淨有粗過。於諸不可不見其過。不求他短不舉人罪。專心正念諸和敬法。於諸菩薩如來想。愛說法者重於己身。重如來如惜己命。於諸師長生父母想。於諸眾生生兒息想。於諸威儀如護頭首。於諸波羅蜜如愛手足。於諸善法珍寶想。於誨者生五欲想。於知足無病想。愛樂求法生妙藥想。於罪者生良醫想。攝御諸根懈怠。是故名喜。是喜寂靜覺知微妙故。是喜寂滅無恌戲故。是喜行倚不戲論故。是喜根本心不亂故。是多聞善語故。是喜平等心柔軟故。是喜作業故。是喜不悔專行善故。是喜懈怠故。是喜不動無所依故。是喜不共摧伏故。是喜實義不忘失故。是喜真實變異故。是喜誠諦所作故。是喜能捨力堅牢故。是喜能勝故。是喜能作諸佛神力諸佛法故。舍利弗。是名菩薩修行於喜而不可盡。
復次舍利弗菩薩摩訶薩修行於捨亦不可盡。云何菩薩無盡菩薩行捨。三種。云何為三。捨諸煩惱。捨護己他。捨時非時云何捨諸煩惱恭敬供養不高。輕蔑呰心亦不下。若得利養不貪恃。若遭衰心亦不愁。若遇譽讚喜慶。若遭毀者不退縮。若遇譏者無虧稱者善住法界。若遭苦事心力忍受。若遇樂事無常。放捨所愛斷於瞋恚。於親非親平等心持戒戒意增減。作善二相。於愛心無所著。聞不善心能堪忍。於善惡繫著。於昧過患其量二。於諸眾生平等心。於上中下得等光明。不惜身命名聞同於法界。於實不法心得清淨。於世法等得菩薩捨。是名菩薩捨於煩惱云何菩薩捨護己他。若被割截身體支節無瞋恨不求讎報。以得心故能捨二。內外身口於此二中不生諍訟。於眼與欲污。耳聲鼻香舌味身觸意法亦復如是。故於二中不生諍訟是故名捨。不傷不害是故名捨。捨護己他是故名捨。於利非利心行平等是故名捨。於第一義不生諍論是故名捨。於己心中善分別是故名捨。觀捨己身是故名捨。不害他身是故名捨。菩薩捨於諸禪定心。諸佛世尊不聽菩薩於諸眾生心。何以故。菩薩常修精進為利勤求善根。是名菩薩捨護己他。云何捨時非時非器眾生捨不引接。衰毀譏苦捨而不捨求聲聞決定者。布施時捨修持戒。修持戒時捨於布施忍辱時捨施戒進。修精進時捨施戒忍。禪定時捨於布施。修智慧時捨五波羅蜜所不應作不復作。如是諸法安住戒行。精具足修行。是名菩薩無盡捨。
復次舍利弗菩薩諸通亦不可盡。云何諸通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名通。如意通云何天眼通菩薩天眼諸天鬼神乾闥婆學無學聲聞緣覺所有天眼為最第一微妙殊勝開達明了。向一切智功德所成。不與天龍二乘共之。十方無量無邊諸佛世界所有形貌色像光明。若粗若細若近若遠。菩薩天眼一切悉見。照了分別善見。亦見其中所有眾生生諸趣者。除無色天其餘業行生死相續。若業果分諸根悉知無遺。若於十方無量無邊諸佛世尊所有莊嚴淨妙國土無餘如是清淨持戒。願以迴向莊嚴己土。信是持戒其所願。悉得成就無量大利菩薩天眼亦見其中。菩薩大眾修行於道。身四威儀憶念。得解脫法安住總持。辯才方便慧方便。已自修如是諸行悉令備足。是菩薩清淨無礙色故。是眼不污不著色故。是眼解脫遠離諸見煩惱故。是眼清淨明了故。是眼不所緣故。是眼不發煩惱故。是眼無醫疑網故。是眼不起障礙故。是眼得明照了法故。是眼念知不行識故。是眼無貪瞋恚愚癡能斷一切結使故。是眼無上趣聖本故。是眼無礙平等光明眾生故。是眼無垢惡法故。是眼不染性清淨故。是眼入佛眼畢竟不捨故。是眼不縛斷愛恚故。是眼行義出於真實修行淨道法故。何以故。是安住大悲深解法相分別有諍訟。隨見聞不善法趣向道場無障礙。見惜人能捨財施。見毀禁者修持淨戒。見瞋恚者不諍。見懈怠攝取勸勵。見散心者示諸禪支。無智慧慧眼。行邪道者示以正道。修下行者為說甚深微妙佛法一切智不退諸通具足菩提舍利弗。是名菩薩天眼神通而不可盡。
復次舍利弗菩薩摩訶薩天耳神通亦不可盡。云何菩薩天耳神通。若十方無量無邊諸佛世界所有諸聲。所謂天龍鬼神乾闥婆阿修羅迦樓羅那羅摩睺羅伽非人聲。及以聖聲。所謂聲聞緣覺菩薩遍知聲。一切凡是耳根所對。乃至地獄餓鬼畜生。蠅蟻蚊虻所有諸聲一切悉聞。若諸眾生心所緣處。若善不善無記所作業。音聲一切悉解。若口善業不善業無記業如是諸業悉如實知口業因於欲說瞋說癡。口業因於瞋恚說欲說癡。口業因於愚癡說欲說瞋。若因欲說欲因瞋說瞋因癡說癡。如是諸聲亦皆能知。或口業淨口粗。或口業淨心粗。或口業淨心淨。或口業口粗心粗。如是一切無礙耳通能如實知。是菩薩天耳。亦知聖聲及非聖聲。若聞聖聲不生愛著。聞非聖聲不生礙。於聖人大慈。非聖人大悲。若聞過去未來諸聲。得盡本際如實正智。是菩薩天耳。得一切諸佛世尊所說妙法。聞已憶念正智總持不忘不失。隨眾生器而為說法善知諸法堅不堅相。是菩薩若聽一佛說法。不聞餘說法無有是處一切諸佛所可演說悉能聽受。菩薩若聞善不善無記法聲。皆悉善知非時。所謂說法時。聞已然而所說。有說非有眾時。所謂正為一人能堪受者。是故雖不為一切。事若真實或畏傷他故不為說。事若不實為利益他。以清淨心方便得說。若所喜聲即能得聞。所不喜者便不復聞。若於大眾為諸眾生演說法時。隨其耳識所解所受。是菩薩天耳悉得聞知。若說法時或眾生。應解悟者便得法。不解悟者則便不聞。是菩薩耳界法界性清淨。知見我人眾生清淨故。是菩薩分別耳界。如文字所說之相。五趣雜類眾生。隨其所解音聲而為說法。持是天耳迴向如來所得耳界。不求餘乘故。舍利弗。是名菩薩天耳神通而不可盡。
復次舍利弗菩薩他心通亦不可盡。云何菩薩他心通。若諸眾生上中下心菩薩悉知。眾生因施根心相眾生因戒根心相眾生因忍根心相眾生因進根心相眾生定根心相眾生因智根心相眾生慈悲喜捨心相眾生聲聞緣覺大乘心相眾生因力增上善根具足眾生增上善根此。眾生清淨心清淨眾生不淨心清淨眾生心行俱淨。眾生行之與心不淨眾生過去世諸根因。眾生隨緣悟法。是名菩薩他心智。又復知他未來世心。眾生未來世中有持戒因。現在世中有布施因。眾生未來世中有忍辱因。現在世中有持戒因。眾生未來世中有精進因。現在世中有忍辱因。眾生未來世中有禪定因。現在世中有精進因。眾生未來世中有智慧因。現在世中行俗心因。眾生未來世中發大乘因現在世中有下根因。未來眾生如是諸因諸緣。是諸因緣如實知。是菩薩於未受化眾生不疲厭。心根如實能知。隨其器量而為說法。若樂少聞則不多說。說必有益功不唐捐。是名菩薩他心智。若現在世眾生所行心心數法悉如實知。所謂如實知離欲如實知離欲心恚心如實知。恚離恚心如實知。離恚心如實知如實知散心如實知散心攝心如實知攝心懈怠如實知懈怠精進心如實知精進心下心如實知下心如實知心亂如實知亂心定心如實知定心解脫如實知解脫有解脫心如實知有解寂靜心如實知。無寂靜心寂靜心如實知。有寂靜心有量如實知有量無量如實知無量一一眾生一一煩惱心者一切皆知。如是知已出道而為說法。又是菩薩所住之處。先眾生知其根量。隨而為出要之法。是諸眾生上中下根如實知。是菩薩心知心時障礙。何以故。是菩薩心智猛利分別故。念意進慧之所知故。解了菩提相故。習氣故。清淨無垢故。明了無諍故。煩惱故。有淵流故。照一切法故。善入一切眾生心故。能如是解。是菩薩心智猛利。於如是知者。是名菩薩他心智通而不可盡。
復次舍利弗菩薩宿命智通亦不可盡。云何菩薩宿命智通。是菩薩宿命事。善受憶持安住法有傾動。無傾動者能解了作業故。是無惱安住禪定故。是無畏智慧故。是不從他求現得善知故。是念畢竟不失故。是念助功德大乘故。是念助智不從他具足故。是念善根諸波羅蜜具足能到一切佛法故。是宿命智。若念一生二生三生四生五生十生十生三十生十生十生乃至百生千生百千無量無量無量百千生。及地成壞無量成世無量壞世無量成壞世無量壞劫。知諸眾生於是中如是種姓如是名字如是色像如是飲食如是壽命苦樂等。於是中死還是中生。於彼中死還彼中生。是菩薩如是無量生死自念宿世及他眾生過去際。是菩薩念自善根迴向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念他善根願令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是菩薩正念心。於本生行苦無常無我。若無常無我者。於諸色欲封祿壽命眷屬自在無貪著。亦復不貪釋梵護世轉輪聖王五欲歡樂。為化眾生故現生。是菩薩無常無我已。過去穢行發露懺悔現世諸惡乃至不為之。過去善根令增廣。迴向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現在善根眾生共。迴向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是菩薩諸惡不斷三寶種故。所有善根悉以迴向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舍利弗。是名菩薩宿命智而不可盡。
復次舍利弗菩薩摩訶薩如意神通亦不可盡。云何菩薩如意神通欲進心慧諸法調伏柔和自在善修集故。現在能得是如意通。是菩薩作種種神通變化。以是神通為化眾生。是菩薩一一示現種種神通教化眾生。所謂色相若力勢若變化。是菩薩示種種色相。令眾生見已心伏。所謂若佛色像若緣覺色像若聲聞色像若釋梵護世轉輪聖王色像。及餘種種無量色像。乃至示現畜生色像。化眾生示現示現是已隨其所應而為說法眾生自謂己勢力。而起憍慢瞋恚貢高菩薩調伏如是眾生示現力。所謂示現那羅延四分之一或四分之二或四分之三。或全示現須彌山王十六八千由旬縱廣八萬四千由延。以三指舉擲置無量世界。譬如擲一阿摩勒果。於菩薩力而損減。斷取三千大千世界。下盡水際以手舉之。高至有頂住經一劫菩薩成就示現如是勢力時。能令如是瞋恚憍慢貢高眾生調伏。知調伏已然後隨應而為說法。是菩薩如意通。能得智慧變化勢力。以變化力諸所欲作悉得成就能變大海以為牛跡大海不小。又變牛跡以為大海牛跡不大。若劫欲盡火災起時。欲變為水能如意變。水災起時能變為火。風災起時能變為火。火災起時能變為風。風災起時能變為水。水災起時能變為風。如是變化皆悉成就。若上中下隨意變化。唯除諸佛。更人能移動留礙破壞菩薩如意神通。所謂釋梵天王魔王波旬及其眷屬。是菩薩作種種變化。示諸眾生歡喜已。然後隨意而為說法。是菩薩神通勇健自在。能過諸魔煩惱境界佛界不惱眾生所有善根皆悉成就一切魔眾能斷者。舍利弗。是名菩薩如意神通而不可盡。
復次舍利弗菩薩四攝亦不可盡。云何為四。一者布施二者愛語三者利行四者同利。云何布施二種財施法施云何愛語。於求財人及聽法者柔和與語。云何利行。於求財人及聽法者。隨其所求悉令滿足云何同利。求財法者以大乘己利令彼安止。又復施者諸乞求清淨愛語者。於諸乞士歡喜利行者。於諸乞士隨其所利而令具足。同利者。常以大乘勸誨眾生。復次施者。所謂心。愛語者。限齊。利行者。畢竟不悔。同利者。迴向大乘。復次施者。起捨。愛語者。不捨心。利行者。大悲莊嚴利於眾生。同利者。捨於高下。發心迴向一切種智。復次施者如法求財清淨行施。愛語者。將導愛者安止善法利行者。說於己利利益他。同利者。令諸眾生一切智心。復次施者。捨於外。愛語者。功德智慧無吝惜。利行者。捨利行而行利他。同利者。棄捨重位心初悔。復次法施者。法悉能演說愛語者。不為利養演說法。利行者。誨他諷誦無疲厭。同利者。一切智心所得妙法。即以此法勸勵眾生。復次法施者。眾生一一次第為說而無錯謬。惡語者。為人說法不辭近。利行者。有求法人供給飲食臥具病瘦醫藥令所乏。既施所安然後隨應而為演說。同利者。凡所講說常勸眾生迴向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復次法施者。於諸施中知其最勝。以此勝法為人演說愛語者。常為利益眾生故說。利行者隨義而不隨文字。同利者。常為具足佛法故說。復次施者具足波羅蜜愛語者。具足尸羅羼提波羅蜜利行者。具足毘梨耶波羅蜜。同利者。具足禪那般若波羅蜜。復次施者。初發菩提愛語者。修行菩提利行者。不退菩提。同利者。一生補處。復次施者安住菩提種子根本愛語者。滋長菩提芽莖枝葉。利行者。漸以開敷菩提華。同利者。已能成就菩提果實。舍利弗。是名菩薩四攝法攝取眾生而不可盡。
復次舍利弗菩薩摩訶薩四無礙智。亦不可盡。云何為四。一者無礙。二者無礙。三者辭無礙。四者樂說無礙云何無礙。於諸法中知第一義。是比智。是因智。。是緣智。是和合智。是不墮邊智。是不中智。是十二因緣智。是不異法性智。是如實智。是真際智。是覺空空智。是無相相智。是無願願智。是無為為智。是一相智。是無我智。是眾生智。是無命智。是無我第一義智。是觀過去罣礙智。是觀未來有邊智。是觀現在一切種智。是觀諸陰怨賊智。是觀諸界如毒蛇智。是觀諸如空聚智。是內法寂滅智。是觀外法無行處智。是所緣如幻化智。是觀念住智。是觀忍正法智。是觀自身智。是觀了諸智。是和合智。是集不作智。是滅自性智。是道能到智。是分別諸法智。是眾生諸根心行隨所入智。是諸能伏智。是諸覺如實解智。是禪定受持智。是慧光智。是幻化莊嚴智。是時焰迷惑智。是所欲智。是響所緣智。是鏡中像去來智。是種種相無相智。是扼離扼智。是取生離生智。是聲聞乘從他聞智。是緣覺乘二緣智。是大乘具足一切善根智。舍利弗。是名菩薩無礙智。又復無礙者。思一切法義。何以故。是一切法無我眾生無命無人。如無我眾生無命無人即為義。如命義者諸法亦復如是名義無礙。又復無礙者。是無住說。是無盡說。是一切法說。如是無礙者。諸佛所許。是真實義無別異。智慧分別障礙。是名菩薩無礙智而不可盡。舍利弗云何菩薩法無礙智。若觀諸法。所謂善法不善法世法出世法。可作法不可作法有漏法無漏法有為法無為法黑法白法生死涅槃法。是法性平等。是智菩提平等。是智性平等。是名法無礙智。又復無礙者。觀於眾生心行少欲心行。初發心行。欲心行現在所緣心行現在因緣心行眾生欲行無欲行。欲行無欲行。有欲行。有無欲行。有色欲行非聲香味觸。有聲欲非色香味觸。有香欲非色聲味觸。味欲非色聲香觸。有觸欲非色香味如是眾生諸欲門行。欲行千行。恚行者千行。行者千行。等分行千行。如是眾生八萬四千心之所行如實而知。隨其所應而為說法舍利弗。是名菩薩法無礙智。而不可盡。
舍利弗云何菩薩無礙智。於諸音聲悉觀了知。所謂天龍鬼神乾闥婆阿修羅迦樓羅那羅摩睺羅伽非人如是文字音聲皆悉能知如是五道雜類眾生。隨其種類一一音聲語言文字而為說法。是名辭無礙智如是法文思惟覺了無礙。是菩薩一語二語三語乃至多語男語女語非男女過去未來現在語。知積一字字語。是名辭無礙智。是辭無礙智。說時無謬有滯礙。語通暢所言審諦正直無粗。所有文辭具足莊嚴大眾聞者歡喜如是種種微妙音聲。深遠廣普莊俗諦第一義諦。以智慧箭善射邪見。是辭無礙諸佛所許。能令眾生皆得歡喜舍利弗。是名菩薩無礙智而不可盡。
舍利弗云何菩薩樂說無礙智不可窟盡。所無礙不住。所說速疾所說捷利。所問答無罣礙答。無違逆答。是相應答。住忍力答。二諦答。施戒忍進定慧答。一切法章句而答。念處正勤如意根力甚深義答。依寂滅思惟答。所謂樂說無礙智者。若一切文字分別正直而答。所謂一切禪三摩跋提真諦智答。辯暢三乘隨諸眾生一切心行應而答。所言巧妙非如啞羊強梁粗惡卒暴恌戲。如是之語悉復有。所宣寂滅所受用威德之言纏縛相應無違微妙柔軟。可譏訶聖人所讚。如佛世尊誨語。梵音清徹一切悉聞。是樂說無礙智諸佛所許。為他眾生說微妙法。聞是法者得出世滅盡諸苦。是名樂說無礙智也。舍利弗。是名菩薩摩訶薩四無礙智而不可盡。
復次舍利弗菩薩摩訶薩四依法亦不可盡。何等為四。依義不依語智不依識。了義經不了義經依法不依人云何依義不依語。語者若入世法中而所說。義者解出世法文字相。語者若說布施調伏擁護。義者知施戒忍平等。語者稱說生死。義者知生死無性。語者說涅槃味。義者知涅槃無性。語者若說諸乘隨所安止。義者善知諸乘一相智門。語者若說諸捨。義者三種清淨。語者說受持淨戒功德威儀。義者了口意皆所作。而能一切淨戒。語者若說忍辱恚怒貢高憍慢。義者了達諸法無生忍。語者若說勤行一切善根。義者安住精進有終始。語者若說諸禪解脫三昧三摩跋提。義者知滅盡定。語者悉能聞持一切文字智慧根本。義者慧義不可宣說。語者說三助道之法。義者正知修行助道法能證於果。語者說苦集道諦。義者證於滅諦。語者無明根本乃至生緣老死。義者知無明乃至老死滅。語者說助定慧法。義者明解脫智。語者說恚癡。義者不善根即是解脫。語者脫障礙法。義者無礙解脫。語者稱說三寶無量功德。義者三寶功德離欲法性無為相。語者發心至坐道場。修集莊嚴菩提功德。義者以一念慧覺一切法舍利弗。舉要言之。能說八萬四千聚是為語。知諸文字不可宣說為義。云何智不於識。識者四識住處。何等四。色識住處。受想行識處。智者解了四識性所住。識者若識地大風大智者識住四大法性無別。識者眼識色住。耳鼻舌身意識法住。智者內性寂滅所行。了知諸法有憶想。識者專所緣思惟分別智者無所緣相貌。於諸法所悕求。識者有為法智者無為法所行無為法有識知。識者滅相智者無生滅相舍利弗。是名智不於識。
云何了義經不了義經不了義經分別修道了義經者不分別果。不了義經所作業信果報了義經煩惱不了義經者訶諸煩惱了義經者讚淨法不了義經者說生死苦惱了義經生死涅槃一相二。不了義經者讚說種種莊嚴文字了義經者說甚深經難持難了。不了義經者多為眾生說罪福相。令法者欣慼了義經者凡所演說必令聽者心得調伏不了義經者若我人眾生壽命養育士夫作者受者種種文辭。諸法施者受者。而為他說有受。了義經者說空無相無願無作無生我人眾生壽命養育士夫作者受者。常無量解脫門。是名了義經不了義經
云何於人。人者攝取人見作者受者。法者人見作者受者。人者凡夫信行人法行人八人須陀洹人斯陀含人阿那含阿羅漢辟支佛菩薩人。一人出世利益受樂。憐愍世間大悲心。於人天所餘潤。所謂佛世尊如是等名佛世諦為化眾生是說。攝取如是見者。是謂依人。如來為化攝人見者故。說於人。是法性者。不不易無作無住一切平等。等亦平等。不平等者亦復平等。無思無緣決定。於一切法無別異。法相無礙猶如虛空。是名法性有依止是法性者。不復離一相之法。入是門者一切法一法性。是故說言依一切法於人。舍利弗。是名菩薩摩訶薩四依無盡

大方等大集經卷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