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大乘論釋卷第八

  世親菩薩
三藏法師玄奘奉詔譯
  輸入者 朱艷春
      一校者 朱艷春
      二校者 夏桂蘭
      改稿者 王 麗

增上戒學分第七

論曰。如是因果差別。此中增上戒殊勝云何可見。如菩薩地正受菩薩律儀中說。復次應知略由四種殊勝故此殊勝。差別殊勝。二由共不共學處殊勝。三由廣大殊勝。四由甚深殊勝
釋曰。此中問答。辯諸菩薩所學尸羅。於聲聞等有大差別故名殊勝。又此增上戒三學。即前所說波羅蜜多自性所攝。何故別立。於先所說波羅蜜多。別義建立。今當顯示。為顯展轉相因性故別立三學。謂依尸羅靜慮。復依靜慮般若
論曰。差別勝者。謂菩薩戒有三品別。一律儀戒二攝善法戒。三饒益有情戒。此中律儀戒。應知二戒建立義故。攝善法戒。應知修一切佛法建立義故。饒益有情戒。應知成熟一切有情建立義故。
釋曰。差別殊勝。謂聲聞一種律儀戒攝善法戒饒益有情戒菩薩三。是故殊勝。
論曰。共不共學處勝者。謂諸菩薩一切性現行故。與聲聞共。相似遮罪現行故。與彼不共。於此學處。有聲聞菩薩不犯。有菩薩聲聞不犯菩薩有身心戒聲聞有身二戒。是故菩薩心亦有犯。非諸聲聞。以要言之。一切饒益有情無罪意業菩薩一切應現行。皆修學如是應知。說共不共殊勝。
釋曰。共不共中。一切性罪。謂殺生等說為共。相似遮罪。為掘地斷等說不共。於此學處者。謂後學處。有聲聞菩薩不犯者。如兩安居觀益有情輒行經宿。有菩薩聲聞不犯者。謂觀有益而故不行。是故菩薩心亦有犯非諸聲聞者。謂唯內起尋思菩薩成犯。非聲聞等。一切饒益有情無罪意業菩薩一切應現行皆修學者。謂能饒益有罪如是三業菩薩修。或雖饒益。而非無罪。如以女等非法之物授與他人。為遮此事故無罪
論曰。廣大殊勝者。復由四種廣大故。種種無量學處廣大故。二由攝受無量福德廣大故。三由攝受一切有情利益安樂意樂廣大故。四由建立無上正等菩提廣大故。釋曰。種種無量學處廣大者。謂諸菩薩所修學處。亦是種種亦是無量此於彼一切有情。作成熟事及攝受事故。攝受無量福德廣大者。謂諸菩薩攝受無量福德資糧。非聲聞故。攝受一切有情利益安樂意樂廣大者。謂於諸有情勸令善。名利意樂。若即於此補特伽羅。願由彼善當果。名安樂意樂建立無上正等菩提廣大者。謂諸菩薩尸羅建立無上正等菩提。非聲聞故。
論曰。甚深殊勝者。謂諸菩薩由是方便善巧。行殺生作業有罪無量福。速無上正等菩提。又諸菩薩現行變化身兩業。應知亦是甚深尸羅因緣或作國王。示行種種惱有情事安立有情毘奈耶中。又現種種諸本生事。示行逼惱諸餘有情真實攝受諸餘有情。先令心深淨信。後轉成熟。是名菩薩所學尸羅甚深殊勝
釋曰。甚深殊勝中。謂諸菩薩由是方便善巧者。此中顯示如是菩薩如是方便善巧功能。謂諸菩薩如是知。如是補特伽羅。於此不善無間等事將起加行。以他心智彼心。無餘方便能轉彼業。如實此業定退善趣定往惡趣如是知已如是心。我作此業當墮惡趣。我寧往必當脫彼。於彼現在雖加少苦。令彼未來安樂。是故菩薩譬如良醫。以饒益心雖復殺之而少罪。多生其福。由福故疾無上正等菩提如是等戒最為甚深。又諸菩薩現起變化身二業。當知亦是甚深尸羅道理。或作國王現作種種惱有情事安立有情毘奈耶中。變化變化。此中應說無厭足善財童子等事。又現種種諸本生事者。如毘濕婆呾羅本生事。此中菩薩以其男女婆羅門。皆是變化。示行逼惱諸餘有情真實攝受諸餘有情者。謂諸菩薩不逼惱餘實有情。攝受其餘實有情故。如是亦名甚深殊勝
論曰。此略四種殊勝。應知菩薩尸羅律儀最為殊勝。如是差別菩薩學處。應知復有無差別。如毘奈耶瞿沙方廣契經中說。釋曰。如是四種略說差別。於毘奈耶瞿沙經中。廣說復有百千差別

攝大乘論釋增上心學分第八

論曰。如是已說增上戒殊勝。增上心殊勝云何可見。略由六種差別應知。所緣差別故。二種種差別故。三由對治差別故。四由堪能差別故。五由引發差別故。六由作業差別故。
釋曰。為顯增上心學殊勝。作此問答。
論曰。所緣差別者。謂大乘法所緣故。
釋曰。謂大乘法所緣者。諸菩薩定緣於大乘。非聲聞定。
論曰。種種差別者。謂大乘光明福定王守健三摩地。種種無量故。
釋曰。大乘光明福定王等者。顯如是三摩地種種差別大乘有。聲聞乘一種亦無。
論曰。對治差別者。謂一切法總相緣智。以楔出楔道理。遣阿賴耶識一切障粗重故。
釋曰。法智對治一切障礙而住。如以細楔除去粗楔住本識中。諸雜染法種子為粗。諸對治道。能除彼故是微細義。
論曰。堪能差別者。謂住靜慮樂。隨其所欲生故。
釋曰。由有堪能靜慮樂。隨有饒益諸有情處。即往彼不退靜慮。諸聲聞如是事。
論曰。引發差別者。謂能引發一切世界無礙神通故。
釋曰。靜慮引發神通一切世界無障礙
論曰。作業差別者。謂能振動熾然遍滿顯示轉變往來卷舒一切色像皆入身中。所往同類。或顯或隱。所作自在神通辯念樂。放大光明引發如是神通故。
釋曰。作業差別。謂發神通所作業。此中能動一切世界故名振動熾然故名熾然。言遍滿者。應知即是光明普照。言顯示者。此威力。令所能餘有情類。欻然能見無量世界。及見其餘菩薩等。言轉變者。應知轉變一切等令成水等。言往來者。謂一剎那普能往還無量世界。言卷舒者。謂卷十方無量世界一極微。極微不增。舒一極微包于十方無量世界世界不減。一切色像皆入身中者。謂身中現無量種種一切業。所往同類者。謂如往詣三十三天。色像音與彼同類。為化彼故往一切處亦復如是。顯謂顯現。隱謂隱藏。所作自在者。如變魔王作佛身等。伏地神通者。謂能映蔽一切神通。於請問者施以辯才辯。於聽聞者施念施樂。令得定施念樂。放大光明者。為欲召集遠住世界菩薩引發如是神通者。引前所說神通故。如是一切聲聞所無。是故殊勝。
論曰。又能引發難行難行故。難行者。一難行。誓受無上菩提願故。不退難行生死眾苦不能退故。三不背難行一切有情雖行邪行不棄故。四現前難行。怨有情所現作一切饒益事故。五不染難行。生在世間不為世法所染污故。六勝解難行。於大乘中雖未能了然。於一切廣大甚深信解故。七通達難行。具能通達補特伽羅法無我故。八隨覺難行。於諸如來所說甚深祕密詞。能隨覺故。九不離不染難行不捨生死而不染故。十加行難行。能諸佛安住解脫一切障礙。窮生死際不作功用。常起一切有情一切義利行故。
釋曰。菩薩難行。此中何等難行一切難行種所顯。於不離不染難行者。不棄捨故不離。謂於生死不全捨離。亦不染污。此甚為難。餘九難行其義易了。
論曰。復次隨覺難行中。於佛何等祕密詞。彼諸菩薩隨覺了。謂如經言。
釋曰。為顯祕密意趣故為此問。如經言者。總答前問。後當別釋。
論曰。云何菩薩能行惠施。若諸菩薩無少所施。然於十方無量世界廣行惠施。云何菩薩樂行惠施。若諸菩薩一切施無欲樂。云何菩薩於惠施中深生信解。若諸菩薩不信如來布施云何菩薩於施策勵。若諸菩薩於惠施不自策勵云何菩薩於施耽樂。若諸菩薩有暫時所施。云何菩薩其施廣大。若諸菩薩於惠施中離娑洛想。云何菩薩其施清淨。若諸菩薩殟波陀慳。云何菩薩其施究竟。若諸菩薩不住究竟云何菩薩其施自在。若諸菩薩於惠施不自在轉。云何菩薩無盡。若諸菩薩不住無盡。如於布施。於為初。於為後。隨其所當知亦爾。
釋曰。云何菩薩能行惠等者。謂諸菩薩一切有情攝為體。是故彼施即是己施。是此意趣云何菩薩樂行等者。謂諸菩薩不樂修行味著施。但樂修菩薩淨施言味著者。意說貪染。或有餘處名來求施。云何菩薩於惠施中深生信解等者。謂諸菩薩得施心而行惠施。不藉他緣云何菩薩於施策勵等者。謂諸菩薩性自能施。慳吝斷故。不待他策亦不自策。任運能施。是此意趣云何菩薩於施耽等者。謂諸菩薩常行施故無暫施。一切施無少所施云何菩薩其施廣大等者。謂諸菩薩依定行施。即是離欲而行施義。言娑洛者。顯目實。密詮流散。今取密義。離流散想。依定行施故成廣大云何菩薩其施清淨等者。謂諸菩薩拔除慳足而行惠施。殟波陀者。顯目生起。密詮拔足。波陀名足。殟為拔。今取密義。拔除慳足令面傾覆而行惠施。是故說名殟波陀慳。云何菩薩其施究竟等者。謂諸菩薩不住究竟無餘涅槃聲聞等。是故究竟常能行施。云何菩薩其施自在等者。謂諸菩薩等障不得自在而行惠施。令所治障不自在故施自在云何菩薩無盡。謂諸菩薩不住涅槃。常行惠施。此中無盡。意取涅槃。不同聲聞涅槃故。其無盡
論曰。云何殺生。若斷眾生生流轉云何不與取。若諸有有與者自然攝取云何欲邪行。若於諸欲是邪而正行云何妄語。若於妄中能說為妄。云何戍尼。能常居最勝空住。云何波魯師。若善安住所知彼岸云何綺間語。若正說差別云何貪欲數欲自證無上靜慮云何瞋恚。若於其心能正憎害一切煩惱云何邪見。若一切處遍行性皆如實見。
釋曰。如經中說。苾芻是能殺生等者。此中顯彼所說意趣云何欲邪行者。謂知諸欲皆是其邪而正行云何戍尼者。此戍尼。顯目離間語。密詮常勝空。貝者表勝。戍者表空。尼者表常。今取密義與答相應。是故答言。能常居最勝空住。云何波魯師者。此波魯師。顯目粗惡語。密詮住彼岸。波表彼岸。魯師表住。今取密義與答相應。是故答言。善安住所知彼岸。是到所知彼岸住義。云何邪見等者。謂等中如實觀遍行性。即是於彼依他起中。如實觀遍計所執。是性義。於十不善業道文中。餘義易了。
論曰。甚深佛法者。云何甚深佛法。此中應釋。謂常住法是諸佛法。以其法身常住故。又斷滅法是諸佛法。以一切障永斷滅故。又生起法是諸佛法。以變化身現生起故。又有所得法是諸佛法。八萬四千諸有情行。及彼對治皆可得故。又有貪法是諸佛法。攝受有貪有情為己體故。又瞋法是諸佛法。又癡法是諸佛法。又異生法諸佛法。應知亦爾。又無染法是諸佛法。成滿真如一切障垢不能染故。又無污法是諸佛法。生在世間。諸世間法不能污故。是故說名甚深佛法
釋曰。復有餘契經說言。謂常住法是諸佛法。廣說乃至又無污法是諸佛法。此中意趣今當顯示。謂佛法身體常住故。說此法為常住法。斷滅法者。所有障垢悉皆斷滅此義故即說此法為斷滅法。有所得法是佛法者。有情諸行八萬四千。及彼對治可得。故說此法名有所得無染法者。清淨真如一切障垢所不能染。故說此法名無染法。餘義易了煩重釋。
論曰。又能引發到彼岸成熟有情淨佛國土諸佛法故。應知亦是菩薩等持作業差別
釋曰。前所未說作業差別。今於此中。復顯菩薩等持作業。謂諸菩薩依三摩地。能修一切波羅蜜多。又依此定能善成熟一切有情。發神通等種種方便。引諸有正法故。又此力能清淨一切佛土。心自在。隨欲能成金銀等寶諸佛土故。又此力能一切佛法。是三摩地作業差別

攝大乘論釋增上慧學分第九之一

論曰。如是已說增上心殊勝。增上慧殊勝云何可見。謂無分別智自性所依。若因緣所緣。若行相持若助伴。若異熟等流。若出離若至究竟。若加行無分別利。若差別無分別後得譬喻無功用事若甚深。應知無分別智增上慧殊勝。
釋曰。今正至增上慧時。此中意說。無分別智增上慧。此復三種。一加行無分別智。謂尋思慧。二根本無分別智。謂正證慧。三後無分別智。謂起用慧。此中悕求慧。是第一增上慧內證慧是第增上慧攝持慧是第三增上慧。今且成立無分別智智通因果故。其尋思智是此智因。其後得智是此智果。所以成此兼成餘二。
論曰。此中無分別智。離五種相以為自性。一離無作意故。二離有尋有伺地故。三離想受滅寂靜故。四色自性故。五義異計度故。離此五相。應是名無分別智
釋曰。且應先無分別智所有自性。此中體相。說名自性。謂諸菩薩無分別智。離五種相以為自性。離五相者。無作意是無分別智。睡醉悶等應成無分別智。若過有尋有伺地無分別智第二靜慮已上諸地應成。無分別智。若如是者。世間無分別智。若想受滅等位中。心心法不轉無分別智滅定等位心故。智應不成。若如色自性無分別智。如彼諸色頑鈍無思。此智應成頑鈍無思。復有餘義。若如色性智不應成。若於義異計度轉。無分別智有分別。謂分別言此是義。若遠離如是五相。於不異計度。此是無分別智如是相義時。譬如眼識不異計度。此是其義。
論曰。於所說。無分別智相中。復說多頌。
釋曰。於上所無分別智略成立中。廣說多頌。
論曰。

菩薩自性 遠離種相
無分別智 不異計於真

釋曰。此初頌顯上所無分別智。初自性如是已說。此自性依彼而轉。次頌說。
論曰。

菩薩所依 非心而是心
無分別智 非思義種類

釋曰。如是無分別智。當言依為依非心。若言依心能思量故。說依心而轉。是無分別不應道理。若依非心則不成智。為避如是二種過失故說此頌。此所依為心。不思義故。亦非非心。心所引故。此所依種類。亦為心因彼而生。次頌當顯。
論曰。

菩薩因緣 有言熏習
無分別智 如理作意

釋曰。諸菩薩因緣者。謂此智因。有言熏習者。謂他音正聞熏習。及如理作意者。謂此熏習為因意。言如理作意無分別智因此而生。復何所緣。次頌當顯。
論曰。

菩薩所緣 不可法性
無分別智 無我性真如

釋曰。不可法性者。謂由遍計所執自性一切諸法皆不可言。何等為不可言性。謂無我性所顯真如遍計所執補特伽羅。及一切法皆無自性。名無我性無性所顯有性。說名真如。勿取斷滅故說此言。又於所緣所作行相。次頌當顯。
論曰。

菩薩行相 復於所緣
無分別智 所知無相

釋曰。菩薩行相於所緣中所現無相。謂此智於真如平等平等生起無相之相。以為行相。如眼取色見青等相。非此青等與色有異。此亦如是真如行相。即於此中為疑難。復說二頌。
論曰。

相應自性義 所分別非餘
展轉相應 是謂相應義
非離彼能詮 智於所詮
非詮不同故 一切不可言

釋曰。若一切法皆不可言。復以何等為所分別。為釋此故說如是言。相應自性義所分別非餘。謂相應自性義。是所分別於此。故言非餘。此云何成。為重成立復說是言。字展轉相應是謂相應義。謂別別相續宣傳。以成其義。是相應義如言斫芻二字不斷說成眼義。是相應義為所分別。又一切法皆不可言。因何成立。故復說言非離。彼能詮智於所詮轉。由若不了能詮之名。於所詮覺知不起。故一切法皆不可言。若言要待能詮之名。於所詮有覺知起。為遮此故復說是言。非詮不同故。以能詮名與所詮義互不相稱。各異相故。能詮所詮不可說此因故一切法皆不可言無分別智何所持。
論曰。

菩薩持 是無分別智
後所諸行 為進趣增長

釋曰。由無分別後所得智。菩薩行。此行即無分別智。為進趣增長者。為令如是菩薩行增長故。無分別智是彼持。此智復以何為助伴
論曰。

菩薩助伴 說為二種道
無分別智 到彼岸

釋曰。二種道者。一資糧道。二依止道。資糧道者。謂施戒忍及與精進波羅蜜多依止道者即是靜慮波羅蜜多。由前所說波羅蜜多所生諸善。及依靜慮波羅蜜多無分別智長。此智名慧波羅蜜多乃至佛果已來。無分別智於何所感異熟果
論曰。

菩薩異熟 二會中
無分別智 加行證得

釋曰。於二會中者。謂受用身會中。及變化身會中。無分別加行轉時。於變化身會中生。異熟果。若已證得無分別智。於受用身會中生。異熟果。為顯此義故。復說由加行證得無分別智誰為等流
論曰。

菩薩等流 於後後生
無分別智 體轉增勝

釋曰。諸菩薩等流於後後生中者。於次前說二身大會後生中。是無分別智體轉增勝者所修無分別智展轉增勝。應知即是等流果無分別智出離云何
論曰。

菩薩出離 得成辦相應
無分別智 應知於十地

釋曰。諸菩薩出離者。進究竟故名出離即是進趣涅槃義。得成辦相應無分別智者。初護此智名得相應。次後無量百千大劫成辦相應。應知於十地者。謂從初地乃至第十。如是次第。此智初地為得。爾後多時乃名成辦。是故菩薩數劫乃證涅槃。由爾所時方到究竟無分別智誰為究竟。而次前說次第獲得
論曰。

菩薩究竟 清淨三身
無分別智 得最上自在

釋曰。得清淨三身者。是得如來三身義。言清淨者。謂初地中唯三身至第十地清淨。得最上自在者。無分別智非唯證得清淨三身以為究竟。而復獲得十種自在。此如後說應知其相。無分別智有何利。此中三種無分別智。一者加行無分別智。二者根本無分別智。三者後無分別智。此中加行無分別智。謂諸菩薩初從他無分別理。次雖未能自見此理而生勝解。次此勝解所依止。方便推尋無分別理。是名加行無分別智此能無分別智。是故亦無分別名。如是加行無分別智無染利。其譬云何
論曰。

虛空無染 無分別智
種種極重惡 信勝解

釋曰。為欲顯示彼不能染故。說種種極重惡言。為欲顯示不能染因故。說信勝解。言信樂無分別理而起勝解。故能對治種種惡趣。此即顯示諸不染。此中根本無分別智無染利。其譬云何
論曰。

虛空無染 無分別智
解脫一切障 得成辦相應

釋曰。從何解脫。謂解脫一切障。解脫。謂成辦相應如是解脫。由於諸地唯得相應。成辦相應以為因故。此即顯示無分別智能治諸障。此無分別智無染利。其譬云何
論曰。

虛空無染 無分別智
常行於世間 世法所染

釋曰。智力諸有情諸利樂事故。思往彼世間生。既已。一切世法所不能染。世法有八。一利二衰三譽四毀五稱六譏七苦八樂。從無分別智所生故。此智亦無分別名。今當顯此三智差別
論曰。

如啞受義 如啞正受
如非啞受義 三智如是
如愚受義 如愚正受
如非愚受義 三智如是
如五受義 如五正受
末那受義 三智如是
未解於論 求論受法
次第三智 應知加行

釋曰。此中三智譬喻。應知差別。譬如啞人受境不能言說如是加行無分別智。應知亦爾。譬如啞人正受義寂無言說。如是根本無分別智。應知亦爾。如非啞人受境義已。其所受而起言說如是無分別智。應知亦爾。此中意取能作文字言說如愚頌中。別說為愚。如前啞喻安立三智差別。如五頌中。五謂等五無分別。應知此中正受無分別加行根本真如差別亦爾。如意受義亦能分別如是後得亦能受義。亦能分別如是三智如前啞喻安立差別。於論頌中。未解論於論求解。如是加行無分別智。應知亦爾。如溫習論但受於法。如是根本無分別智。應知亦爾。此中法者。意取文字如解論者。於法於義皆能領受如是無分別智。應知亦爾次第之言。顯示三智似於法義領受差別。次當顯示根本後得譬喻差別
論曰。

人正閉目 是無分別智
彼復後得智亦爾
應知如虛空 無分別智
於中現色像 後得智亦爾

釋曰。初頌顯示二智差別。其相可知。如虛空者。譬如虛空周遍無染。非能分別。非所分別如是根本無分別智。應知亦爾。遍一切法一味空性故名周遍。一切諸法所不能染故名無染。自無分別。是故說名非能分別。亦不為他分別行相。是故說名非所分別如是應知。無分別智譬如虛空。現色像者。譬如空中所現色像是可分別如是無分別智。應知亦爾。是所分別亦能分別。若以如是無分別智成佛果。既離功用作意分別云何能成利益安樂諸有情事。
論曰。

如末尼天樂 無思成自事
種種成 常離思亦爾

釋曰。如離分別所作成。於此頌中。末尼天樂譬喻。顯示如如意珠雖無分別而能成辦。隨諸有樂事。又如天樂無擊奏者。隨生彼處有情意樂。出種種聲。如是應知。諸佛菩薩無分別智。雖離分別而能成辦種種業。次當顯此無分別智所有甚深。此智為緣依他起性分別事轉為緣餘境。若爾何失。若分別無分別性應不得成。若緣餘境餘境無。云何緣。
論曰。

非於此非餘 非智而是智
異 智成無分別

釋曰。非於此非餘者。此智不分別為境。無分別故。不緣餘境即緣依他。諸分別法真如法性為境界故。法性若一若異不可說故。此說根本無分別智。不分別亦不緣餘。又此根本無分別智為智為非。若爾何失。若是智者云何是智而是無分別。若非智者云何說為無分別智。答此問言。非智而是智。此顯根本無分別智是智。似於加行分別智中此不生故。亦非非智。以從加行分別智因而生故。復有別義。非於此非餘非智而是智者。以非於此分別轉故。說名非智。以非於餘即於分別法性轉故。而亦是智。前後句互相解釋。與異智成無分別者。非如加行無分別智。有其所取能取性轉名無分別。與所取差別轉。平等平等無分別。此智不住所取能取二種性中。如薄伽梵契經中說。一切法無分別。為欲顯示無分別義。復說頌言。
論曰。

應知一切法 本性無分別
分別無故 無分別智

釋曰。應知一切法本性無分別者。是一切法本來自性無分別義。何以故。所分別無故。此即顯示所分別無所有故。諸法本性有分別。若所分別無所有故。諸法本性無分別者。何故本來一切有情不得解脫。答此問言。無分別智此顯彼。無無分別智。雖一切法本來自性有分別。而不解脫。若於諸法無分別理。真證生。現見諸法無分別性。解脫。此未生故未得解脫真證智者。應知即是無分別智。今當顯此三智差別

攝大乘論釋卷第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