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竺婆羅門僧正碑
輸入者 毛小燕
校對者 毛小燕 心 寂
改稿者 江 進
南天竺婆羅門僧正碑(並序)
夫佛日西沈。遺風東扇。十地開士。住菩提而播形。八輩應真。逼機緣而演化。是以。真如奧旨。殊五天而共融。實相圓音。同八部而俱顯。若乃深達法相。洞了宗極。研尋七覺。空有兩亡。遊戲六通。真假雙照者僧也。僧正諱菩提僊那。姓婆羅遲。婆羅門種也。一十六國景慕其高義。九十五種鑽仰其英徽。但以區域敻隔。史傳闕然。本卿風範。難可縷言。僧正神情湛寂。風宇明敏。靈臺可仰。而不可窺。智海可注。而不可。於是。追支讖之英範。逐世高之逸。跨雪峰而進影。泛雲海而飛儀。冒險經遠。遂到大唐。唐國道俗。仰其徽猷。崇敬甚厚。于時聖朝通好。發使唐國。使人丹治比真人廣成。學問僧理鏡。仰其芳譽。要請東歸。僧正感其懇志。無所辭請。以大唐開元十八年十二月十三日。與同伴林邑僧佛徹。唐國僧道璿。隨船泛海。及于中路。忽遭暴風。波濤注日。陰噎迷天。計命忽若贅旒。去死猶其一分。舉船惶遽。不知所為。乃端仰一心。入禪觀佛。少選之間。風定波息。眾咸歎其奇異。以天平八年五月十八日。得到築紫大宰府。昔騰蘭聿來。澄什利往。停跡振旦之邦。未日域之境。計遠論勞。彼有愧德。自非位超修成行積永劫。其孰契於茲乎。同年八月八日。到於攝津國治下。前僧正大德行基。智煥心燈。定凝意水。扇英風於忍土。演妙化於季運。聞僧正來儀。歎未曾有。軼燕王擁帚於郭隗。侔伯喈倒屣於王粲。主客相謁。如舊相知。白首如新。傾蓋如舊。於是見矣。乃囑同法緇侶云。法本不然。今亦不滅。救雖赴化之質翳跡於雙林。而法身之體布影於沙界。經云。應以婆羅門身得度者。即現婆羅門身。而為說法。是也。原夫開闢以來。雖時經百王世更萬載。未有蔥右梵英。印度聖種。梯山航海弘化聖朝。而今聖德作而異人至。昌運起而大化隆。非但諸佛悲願之感。抑亦聖朝崇法之應也。我等既逢斯運。復睹此人。蓋各盡至欵共致迎接。於是道俗輻輳。闐城溢郭。連成幕之袂。濯為雨之汗。肩隨踵接。送入京輦。皇上大喜。仍敕住大安寺。供給隆厚。公王英彥。莫不宗敬。行基又率京畿緇素兩眾五十餘種。前後合三度。僧正諷誦華嚴經。以為心要。尤善咒術。弟子承習。至今傳之。僧正居敬行簡。喜慍不形於色。含章隱曜。莫能測其淺深。高秩厚禮。不能迴其慮。嚴威峻法。未足懼其心。光雖和世。而弗污其體。塵雖同其心。而不測其真。以天平勝寶二年。有敕崇為僧正。大法由斯紹隆。群生以之回向。雖道跡未彰。而時英咸謂已階聖果。但夜壑貿遷。閻浮業謝。以天平寶字四年歲次庚子二月二十五日夜半。合掌向西。辭色不亂。如入禪樂。奄爾遷化。即以同年三月二日。闍維於登美山右僕射林。春秋五十七。臨終告諸弟子云。吾常觀清性。直嚴自性身。而猶尊重彌陀。景仰觀音。汝曹宜抽吾帑藏衣物奉造阿彌陀淨土。又云。吾生在之日。普為四恩。奉造如意輪菩薩像。而情願更造八大菩薩像列坐其像。而無常行迫其事不諧。汝曹不忘疇昔宜共相助畢功。弟子等奉遵遺旨。備飾八像。而感梁木之既摧。慟德音之永閟。所以炳發神功崇敬茂範。莫若在妙像於當今。傳遺影於後葉乃造成形像。雖英智茂範共其人既往。而美質風器與嚴像而如在。爰命諛才為像贊。其辭曰。
至象無色。大道無名。湛然常住。非滅非生。隨機汲引。應物兮形。發揮正教。如谷傳聲(其一)。
道不自弘。弘之在哲。猗歟聖王。海內有截。接武異人。連肩英傑。慈訓惟闡。慧燈斯徹(其二)。
爰有應真。寔曰僧正。愛道崇法。忘軀委命。茂德彌新。玄化尤盛。四輩袪惑。一乘得徑(其三)。
德必有類。道非獨顯。綽綽行基。幽贊妙典。起予聖賓。揄揚群善。揭誠致敬。超群惟腆(其四)。
是生滅法。諸行無常。哲人薪盡。火移光亡。一朝歸寂。萬古增傷。傳法道侶。奄絕舟航(其五)。
藏山易速。閱水難息。仰德酬恩。昊天無極。幽誠曷寄。寫像追福。遍及無邊。廣覃有識(其六)。
神護景雲四年四月二十一日
故婆羅門僧正入室弟子傳燈住位僧修榮
南天竺婆羅門僧正碑